她很美,美得明豔生動,卻是世間最毒的毒藥!
宮畫扇如扇的睫毛忽閃,白皙如玉的手摸着小奶貓的腦袋,似乎歡喜得很,又輕輕戳了戳它的肚子。
聽到小奶貓抗議低吼,她才收回手,衝着晏青枝說道:“這貓看着靈性十足,生命力也頑強得很,讓人一見就想到了晏姑娘。晏姑娘今日若是十支箭全部投中,本宮就將它送給你,若是不行,那就只能說明你們有緣無分了。”
“晏姑娘,你可願意?”
晏青枝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細口大肚壺,十箭十中沒問題,可關鍵是,宮畫扇是想看她投中,還是不想。
小奶貓既然在她手上,那楊鐵花呢,她又在哪裏。
綠禾看着沉默不語的晏青枝,直接替她取過一支箭桿,冷冷催促道:“晏姑娘,請吧!”
晏青枝沉着臉接過,手隨意一擡,那箭桿好似長了眼睛一般,飛快落入壺中,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殿內衆人瞬間變了臉色,雖然知道這女子投壺厲害,但也沒想竟然厲害到這等程度。
她們不由看向宮畫扇,見她神色如常,還叫了一聲好,也紛紛喝彩起來。
而晏青枝置若罔聞,拿起第二支箭,又擡眸看向宮畫扇,“公主,民女斗膽,想問公主再要一個恩典。”
宮畫扇頓時來了興致,帶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晏姑娘說說看,想要什麼恩典?”
晏青枝將手裏的箭桿高高舉起,身體繃得筆直:“民女若能十箭二十中,就懇請公主把這奶貓,還有護貓的侍衛,一同賞給民女吧。”
此話一出,殿內一片譁然。
十箭二十中,根本不可能做到,這女子是瘋了嗎!
見晏青枝立下豪言壯語,宮畫扇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粉面桃腮的模樣多了些嫵媚。
她自然不嫌事大,直接應下:“好啊,不過是個侍衛而已,晏姑娘真能十箭二十中,別說一個,就算搬空整個西園,本宮都給你。”
楊鐵花不在她手上!
晏青枝懸着的心終於落到實處,她剛剛說的是侍衛,宮畫扇沒有半點遲疑,那就說明她們抓到小奶貓時,楊鐵花已經和初一接上頭。
只是不知爲何,兩人沒能把貓帶走……
她屏住呼吸,朝宮畫扇行禮後,就將手裏的箭擲了出去。
不過,這次的動作和上次不一樣,她身體緊繃似弓,長箭脫弦而出,眨眼間就精準落入了壺中。
嗤啦一聲,硬物被撕裂的聲音響起。
衆人齊齊看向細口大肚壺的方向,就發現晏青枝不僅投中了,還將第一支箭射成了兩半,壺裏瞬間變成了三支箭!
十箭二十中的神祕面紗終於被揭破。
而且這些箭沒有箭頭,只剩光禿禿的箭桿,這樣都能將箭劈開,晏青枝的實力強得實在太可怕!
但衆人又很不解,就算她每支箭都能將前一支箭一分爲二,可到最後,壺裏也只有十九支箭!
如此一來,她非但贏不了,還輸定了。
渾然不知被所有人關注着的晏青枝,此刻目光堅定,一心一意投着壺,一箭接一箭,沒有片刻停歇。
很快,那隻細口大肚壺就扎滿了箭,活像刺蝟一樣。
她手裏也只剩下最後一支。
所有人的心都隨着晏青枝擡手的動作提了起來,唯獨宮畫扇面上毫無喜色,眼裏甚至帶着凌冽的殺意。
她失策了,萬萬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厲害,厲害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摧毀……
晏青枝手一擡,最後一支箭也飛了出去,穩穩落入了壺中。
她收回手,神色淡定地看向宮畫扇:“公主,民女已經投完,請公主派人查驗。”
衆人皆是一驚,誰也沒看出最後這支箭有什麼不一樣,只覺晏青枝輸定了!
站在一旁觀看的綠禾一張臉早就臭的不行,見宮畫扇點了頭,立即走到壺邊,一一數起來。
一支,兩支,三支……二十支!
不多不少,剛好夠數。
誰也想不到,晏青枝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最後一箭,不僅將前一支箭一分爲二,還自動裂成了兩半!
這種水平,已經超脫了人能辦到的範圍。
殿內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
晏青枝掃過宮畫扇略顯僵硬的臉,恭聲說道:“公主,這貓,民女是不是可以帶走了?”
宮畫扇垂眸斂目,掩去其中殺意,說話的語氣卻悅耳動聽:“本宮既然答應了晏姑娘,那這貓就是你的了。綠禾,你過來,將這貓給晏姑娘送過去。”
綠禾不情不願的應下,從宮女手裏接過貓籠,剛準備轉身,就看見宮畫扇突然摸一下脖子。
她低下頭,視線落到奶貓身上,手穿過籠子就捏了上去,又一邊驚呼道:“公主小心!”
小奶貓淒厲慘叫了一聲,又戛然而止,就好像被人直接掐住了喉嚨。
晏青枝聽得心驚肉跳,連忙上前,卻見綠禾一臉歉意地將貓籠遞了過來:“晏姑娘,這畜生不知怎麼發了狂,還試圖攻擊公主,奴婢只是輕輕碰了碰,它就這樣了。”
輕輕碰了碰?
輕輕碰了碰,小奶貓能變成現在這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她黑着臉接過貓籠,小奶貓腿上的血是沒有了,但它眼神渙散,身體幾近僵硬,明顯撐不了多久。
宮畫扇見晏青枝垂頭不語,出聲訓斥了綠禾:“綠禾,就算你憂心本宮,也不該如此莽撞,還不快給晏姑娘賠禮道歉!”
可綠禾面上毫無歉意,眼裏更是帶着挑釁:“對不住了晏姑娘,奴婢手笨,一時沒收住力道。不過,一個畜生而已,晏姑娘若是實在喜歡,那奴婢再去給你找一隻來。”
晏歲歡抱着貓籠,冷冷看着她:“不用了,一個畜生而已,何必計較。”
綠禾臉都綠了,這句畜生說的分明是自己!
她揚手就朝晏青枝扇去:“賤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