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錯哪了……
晏青枝抱着寧孤的手一頓,乾巴巴地笑起來:“錯在……錯在不該見國師大人丰神俊朗,公主貌美如花,就認定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錯在瞎了眼,大人如此完美的人,根本不愁沒人喜歡!這都城暗戀您和明戀您的人加起來,都能繞周國好幾圈!”
一口氣說完,她連忙偏過頭,臊得不敢去看身下男人的神色。
只聽寧孤低笑了一聲:“那晏姑娘呢,對本座是明戀還是暗戀?”
她只想再見!
晏青枝察覺到寧孤周身冷意稍褪,連忙鬆開他的胳膊,試圖爬起來。
只是她才起身,腰間突然纏來一隻手將她拉了回去。
她沒防備,被扯了個踉蹌,直接和身下男人臉貼臉,眼對眼!
四目相對間,曖昧氣息開始不安分地竄動。
晏青枝看着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呼吸着淡淡的清冽香氣,臉騰的一下紅透,似乎輕輕一捏就能滴出血來。
她強行剋制着內心裏不斷在放大的衝動,吞吞吐吐地說道:“大…大人,我…我當然是仰慕您了!”
說着,她連滾帶爬跳起來,逃也似的躲到石桌對面。
寧孤緩慢直起身,拂了拂長袖,冷睨了一眼縮成鵪鶉的晏青枝,呵了一聲:“看來晏姑娘道歉的誠意也不過如此。”
這還不過如此?!
這狗男人到底想怎麼樣!
晏青枝氣得胸疼,手也不由握成拳,恨不能直接呼他臉上,再朝他潑杯酒,徹底醒醒神。
從下午到現在,爲了給他做喫的,她寸步不離地待在廚房,薰得眼睛都快瞎了。
他倒好,不領情就罷了,乾脆人影都沒有。
要不是擔心他的身體,她纔不會自討沒趣,跑來遭人嫌!
晏青枝越腹誹,心情就越暴躁,看向寧孤的眼神裏,隱忍又帶着狂躁的怒意。
寧孤似乎察覺到她的不悅,瞥了一眼石凳上的巨大提籃,看着細胳膊細腿的,力氣倒是不小。
他收回視線,淡淡出聲:“不是說做了美味,冷了,本座可不動。”
狗男人還真嘴硬!
原本生氣的晏青枝突然一喜,也顧不上心頭的煩悶,連忙將提籃打開,把菜一一擺到石桌上。
菜色比較豐富,有葷有素,有湯有點心,還有兩大壺美酒。
見寧孤被那兩壺美酒吸引了注意力,晏青枝頗爲得意地拍了拍酒壺,又拿出早就備好的琉璃杯給他滿上:“大人,看出來了吧,這酒可是春風樓的青梅酒,千金難求的寶貝!”
“想當年爲求一杯青梅酒,多少人擠破腦袋地紮根春風樓,甚至還大打出手。您看我夠意思吧,直接給大人您弄來了兩大壺!”
青梅酒的顏色微微泛紅,在琉璃杯的映襯下,好看又迷人,再加上那若有似無的淡淡青梅香氣,讓人忍不住想要一飲而盡。
但寧孤沒動,只是垂眸看着面前的青梅酒。
晏青枝滿臉帶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屁顛屁顛地走到他身邊,得意又帶着探好地問道:“大人,您就說說我這道歉的誠意夠不夠?”
寧孤忽的偏頭看向晏青枝,幽深的墨瞳裏空無一物:“怎麼,你想灌醉本座?”
晏青枝心咯噔一下,強忍着逃跑的衝動,迫使自己迎上他的視線:“大人這話可太讓人傷心了,我灌醉大人幹什麼,只是想要大人嚐嚐這難得的佳釀而已。”
“爲了這佳釀,我可是求了那春風樓老闆好些日子……”
說完,她又垂着頭,似哭非哭地啜泣了一下。
狗男人這麼敏感,活該單身!
被小姑娘灌醉怎麼了,他能喫什麼虧!
可一想到寧孤那張美得慘絕人寰的臉,她又有些莫名心虛……
寧孤瞥了一眼垂着頭雙肩無聲抖動的女人,素白的手端起面前的琉璃杯,一飲而盡。
晏青枝聽覺靈敏,察覺到面前的男人喝了酒,立即擡起頭,一臉驚喜地看着他:“大人,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會辜負我的一片心意!味道怎麼樣?您喜歡嗎?”
一口氣三連問。
寧孤薄脣輕啓,只淡淡嗯了聲,態度極其敷衍。
不過就這樣,晏青枝已經很滿足,給他斟滿酒,就舉杯說道:“大人,這杯,青枝敬您!要不是您幾次三番救我於危難,我這條小命早就沒了。大人,我幹了,您隨意!”
這一次,寧孤倒是沒有推脫,很爽快地喝了。
晏青枝笑眯了眼,爲他滿上後,還沒找到藉口,就見他將琉璃杯舉了起來:“晏青枝,想要本座喝酒,其實也不難。”
她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不如本座提問,你來答。若是你答的上來,本座喝酒,若是答不上來,你喝雙倍。如何?”
這狗男人挺會玩啊,沒少參加這樣的酒局吧!
晏青枝癟了癟嘴,喉頭突然有些發乾,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那多不公平,要問也是互相提問,這才更有意思。不然堂堂國師大人,不會是想佔我一個小姑娘的便宜吧。”
寧孤捏着琉璃杯的手微微一動,那青梅酒在杯子裏輕輕晃動着,盪出誘人的紋路。
“可。”
遊戲開始,晏青枝先提問。
她早就迫不及待了,直接脫口而出:“大人喜歡的人是誰!”
寧孤毫不猶豫搖頭。
晏青枝紅着眼,含恨飲下三杯酒。
輪到寧孤。
他將手裏的琉璃杯推到晏青枝面前,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謝十洲此人,你是從何得知?”
晏青枝愣住,夭壽了,自己是智商下線了嗎,竟然和大反派玩這個遊戲!
她想放棄,可看着狗男人一絲不苟的樣子,就知道放棄是不可能的!
她長長嘆了口氣:“我喝酒!”
……
幾輪下來,晏青枝饒是自稱千杯不醉,腦袋也有些犯糊塗了。
反觀寧孤一杯酒沒喝,還一派風光霽月的模樣。
她實在不甘心,拋了個極其重磅的問題:“寧孤,你會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