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孤這次昏迷,完全沒有任何徵兆,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變傻了”,然後一直叫自己姐姐……
晏青枝不確定蘇言對他犯病的事知不知情,猶豫說與不說的時候,寧孤就悠悠轉醒。
至於她的臉,蘇言花了足足兩天時間才製出一瓶藥水,成功將臉上薄如蟬翼的易容物洗掉。
他對這種易容術非常感興趣,不停追問是誰做的。
遺憾的是,晏青枝當時昏迷不醒,只知道這件事和舒陽有關,是不是他做的,就不得而知。
寧孤甦醒沒多久,就讓楊鐵花尋她過去。
不過,他雖然恢復正常,有關天心酒樓的記憶卻消失不見,只記得她逃他追,再醒來就在畫天閣。
晏青枝不由鬆了口氣,又害怕他突然想起一切,就他昏迷前問的那些問題,明顯在懷疑她的真實來歷!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忐忑,更怕寧孤是在扮豬喫老虎,反覆斟酌之後,也沒想出個萬全之策來。
最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自打晏青枝回了畫天閣,卿清就走哪跟哪兒,除了出恭和睡覺。
眼下送她到觀星樓後,他面上就帶着濃濃的擔憂:“晏姑娘,卿清就在樓下等你,要是有事,你就……”
話戛然而止。
卿清忽的垂下眼簾,神情很是懊惱,似乎明白就算晏青枝真的有事,自己也無能爲力。
晏青枝也不指望此時此刻真的有人能救自己,衝他微微頷首,就大步邁進觀星樓。
到了九樓,蘇言剛爲寧孤施完針,見她出現,收拾好醫藥箱就起身離開。
只是走到門外,他又忽的回頭,冷冰冰的視線直勾勾盯着晏青枝,“我這個月已經爲大人施針五回了,剩下的這幾日,我要封針,大人好自爲之吧!”
說完,哐的一聲關上門。
晏青枝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看着緊閉的房門,這話明明是對寧孤說的,蘇言看她幹什麼!
搞得好像這狗男人會犯病,是她導致的一樣……
此刻,寧孤正半躺在榻上,單薄有型的脣微抿,衣裳半敞,露出白皙有型的胸膛,髮絲凌亂地披散在身後。
那略帶蒼白的臉色,讓他美得更加攝人心魂。
只一眼,晏青枝就低下頭,以免被美色迷惑,做錯事說錯話。
她喏喏說道:“國師大人,你可算醒了,我們都很擔心你,還好你沒事。”
寧孤淡淡嗯了聲,看着緊貼大門站立的晏青枝,眉頭微蹙:“你走近些,站那麼遠幹什麼,本座還能吃了你不成。”
晏青枝不甘不願地往前走了幾步,滿臉堆笑:“大人病了,我手腳又沒個輕重,萬一再傷着大人怎麼辦?”
寧孤冷冷抽動嘴角,黑沉沉的視線落到自己身側的位置:“過來。”
晏青枝身體頓時一僵,可聽着他那不容抗拒的語氣,只能硬着頭皮湊到牀邊,小心翼翼坐下去,挨着牀沿的臀部只有一根指頭的寬度,隨時可能掉下去。
寧孤輕咳一聲,見晏青枝即使在笑,也掩蓋不住那抹驚疑,幽深晦暗的墨瞳忽的一沉:“怎麼,沒事就不能尋你過來?”
晏青枝愣了片刻,顧盼有神的眸子瞬間涌起一絲惶恐,“當然不是,我是怕耽誤大人的正事,所以纔多問了一句。大人要是不喜歡,那我就不問了……”
寧孤眼神微冷,見身側少女鵝蛋粉臉微微泛白,紅脣緊抿,渾身緊繃,恰如驚弓之鳥,實在可憐得很。
他這才收回視線,又猛地低咳起來。
晏青枝連忙伸手撫向寧孤的後背,幫他順氣,“大人,怎麼又咳起來了,我去給你倒杯熱茶。”
說着,就起身。
可腿還沒站直,寧孤就拉住她的手,輕輕往回一拉。
晏青枝沒穩住身形,後背直直撞上他胸口,只聽得身後男人悶哼一聲,耳根就不由發燙。
她慌忙要起身,卻被寧孤按住肩膀,腦袋也湊到她脖間,那呼吸之間的熱氣讓她全身發軟。
晏青枝不敢再亂動:“大…大人,你這是幹什麼?”
這狗男人不會是想佔自己便宜吧,還是他已經想起一切,故意在折磨自己?!
寧孤沒鬆手,嗅着晏青枝脖間那淡雅又獨特的香味,慢慢閉上眼睛:“別動,本座困。”
這味道很熟悉,熟悉到似乎在他夢裏出現過……
晏青枝滿臉黑線,困了就睡覺,趴她身上算怎麼回事,她又不是牀!
可大佬發話,她只能照做,僵着身體躺在他懷裏,忍受着脖間不能忽視的沉重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晏青枝也昏昏欲睡,寧孤才突的直起身,手一擡就將她扔出去,無情得像在扔垃圾!
“砰”的一聲,晏青枝結結實實砸到地上,險些正臉着地,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她悶哼着爬起來,就見寧孤面色微冷,眼神狠厲地看着她:“滾出去。”
晏青枝整個腦袋都是懵的,不敢多話,轉身就走,一口氣跑下九樓。
她不安的心劇烈跳動着,自己剛剛要是稍稍慢了一步,寧孤這個狗男人絕對會殺了她!
她緩了口氣,頂着一張蒼白小臉走出觀星樓。
卿清一見晏青枝,立馬迎上來:“晏姑娘,你怎麼了?”
頂着刺眼陽光,晏青枝忽的頭疼起來:“沒事,先回水雲間。”
卿清慣會察言觀色,見她不願意多說,就安安靜靜跟在她身後。
而晏青枝一回水雲間,就讓卿清別再跟着自己,然後直奔臥室,倒牀就睡。
她也不是真睡覺,只是想好好理清思緒,如果寧孤真的想殺她,那她就要好好想想後面的路了。
可等晏青枝迷迷糊糊醒來,就看見初一站在身邊,嚇得她渾身一激靈,操起枕頭就砸過去。
“初一,你有病嗎!“
初一面色有些冷,“晏姑娘,大人吩咐了,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水雲間,哪裏都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