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剛甦醒,就察覺身邊有人!
可她一個人住,睡前又將門窗鎖死,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能進得來。
總不至於,那人會遁地吧!
晏青枝心道不妙,只當不知房裏還有其他人的存在,翻個身繼續裝睡。
很快,那人就發出輕微動靜,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她捕捉到。
他在朝她靠近,似乎想看她到底醒沒醒。
晏青枝悄無聲息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把匕首,牢牢攥在手心,只等那人再靠近些就動手。
陌生氣息襲來。
她精神高度集中,心裏默默計算着距離,一步兩步。
就是現在!
晏青枝回身一擊,手裏的匕首劃破空氣,帶着凜冽殺氣!
來人是個男子,穿着黑色緊身衣,面上蒙着黑紗,眼神兇狠,如同一頭惡獸。
他反應很快,身形往後一退,避開她的手,又主動出擊,意圖奪走武器。
晏青枝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冷笑一聲,跌回牀上,右腳重重踢在牀沿一角。
嗤啦一聲,位於牀後面的牆體突然裂開一個小洞,一支冷箭射出,直直奔向男人腦袋。
男人雙眼微眯,沒料到她還有後手,來不及避開,只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最後,他的脖子被劃傷,一道血痕赫然印在上面。
晏青枝眸色一沉:“你是誰,想幹什麼?”
男人沒開口,又要上前抓她,可纔有動作,腦袋就嗡嗡作響,眼前也一陣發黑。
他踉蹌着後退幾步,放棄使用內力,才穩住身形。
箭上有毒!
晏青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別亂動,到時候劇毒攻心,可沒得救。”
男人臉色大變,稍顯忌憚的看着她,眉頭皺成一團:“給我解藥。”
他嗓音低沉嘶啞,還帶着濃濃的鼻音,明顯是在刻意掩飾原本的聲音。
晏青枝但笑不語,翻身下牀踱步到男人面前,伸手欲扯他臉上的黑布。
男人偏頭避過,“滾!”
就這臭脾氣,晏青枝不揭面紗,都能知道他是誰。
萬萬沒想到,這男人膽子這麼大,還敢在都城亂溜達。
“慕舒陽,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敢來都城,就不怕被人發現,把你抓起來,斬首示衆?”
慕舒陽見身份被識破,索性也不再僞裝,“多日不見,娘子可有想念爲夫?”
爲夫,爲你個頭!
話音剛落,她一巴掌呼他臉上。
她力氣很大,大到慕舒陽的黑紗被她打掉,右半邊臉赫然貼着一道血紅手掌印。
慕舒陽沒說話,只是冷冷看着她,片刻之後,吐出一口血水。
晏青枝被他看得遍體生寒,正要後退,就被他狠狠擒住脖子。
她來不及呼救,脖間劇痛襲來,眼前一黑,就暈過去。
漫無邊際的黑暗,像潮水一般涌來。
等晏青枝醒來,早已不在騎射館,四周一片荒涼,除開一個破廟,就再沒東西。
就連慕舒陽也不見蹤跡。
她起身往外跑,才走幾步,一把劍就堪堪擦過鼻尖插進地面。
晏青枝下意識緊閉雙眼,慕舒陽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想跑?這荒郊野外野獸多得很,不怕死,你就繼續跑。”
她雙目瞪圓,回頭怒視慕舒陽,就見他懶散的躺在破廟屋頂,神色悠閒的看着自己。
“慕舒陽,你到底想幹什麼?”
突然,一頭孤狼從破廟旁的廢墟里鑽出來。
晏青枝剛要後退,就被孤狼盯上,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慕舒陽這狗男人的嘴開過光吧!
她不敢亂動,可那頭孤狼似乎餓得不行,不管有沒有危險就直接撲過來。
晏青枝慌忙拔劍,但還是太遲,孤狼已經近身,還衝她露出獠牙和利爪。
她拼命格擋,身上還是被撓了好幾道口子,火辣辣的疼痛,讓她難以剋制的慘呼出聲。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黑色殘影,那頭孤狼就被割了頭,血完全噴灑在晏青枝臉上。
她白着臉,雙眼一黑,就再次昏過去!
模糊中,有人搗鼓着她的腿,涼意中夾雜一絲痛楚。
晏青枝咕嚕吞了口唾沫,才完全清醒過來,空氣裏有烤肉的香氣。
慕舒陽正在包紮她的傷口,孤狼抓的那幾下,不僅抓傷她的肌膚,還蹭掉腿上好一大塊肉。
藥草沾了傷口,讓她疼痛難忍、溢出低呼。
“醒了?”慕舒陽聞聲擡頭,扯過火堆上正烤着的肉。
晏青枝擰着眉,“這是哪裏?”
一出口,那嘶啞得可怕的聲音,就驚得她忘記呼吸。
慕舒陽偏頭看她,聲音沙啞:“疼?”
這難分喜怒的語調,讓晏青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