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怕謝容清和楊鐵花逃跑,瘦高個走在前面,絡腮鬍斷後,胖男人則有說有笑的跟在她們身邊。
“看晏姑娘的打扮,莫不是在皇家書院讀書?”
“公子說笑了,皇家書院是什麼地方,豈是我們姐妹能進得去的。”
晏青枝目不斜視,一手挽着楊鐵花,一手拽緊長袖下的筷子。
這三人雖說性格迥異,但都貪圖美色,他們會答應一同前往蒹葭苑,全在她預料之中。
只是,她太過低估這三人的警惕性,都快走到蒹葭苑,竟然還沒找到動手良機。
楊鐵花有些急切,好幾次都差點按捺不住衝動率先動手。
幸虧晏青枝反應快,將她攔下,又笑嘻嘻的糊弄過去。
這三人身份不簡單,貿然動手,萬一她們打不過,難免會有性命之憂。
再加上他們走的小道,如果有事,求救也無門。
晏青枝深吸口氣,壓下心頭攢動的不安,又環顧起四周,走出這條巷子,再拐個彎就到蒹葭苑。
在這之前,他們會路過天心酒樓,如果動手,將會是她們最後的機會。
不過片刻功夫,晏青枝就看見天心酒樓門口的兩盆小樹,拉着楊鐵花的手一緊,待她看過來,便用眼神示意她往左看。
這些樹苗同她在畫天閣養的盆栽是一個品種,楊鐵花見過,或多或少有些印象。
可惜那場大火之後,她的小樹苗就被寧孤沒收,到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楊鐵花雖說莽撞,但反應快,一見樹苗,就立即會意她的意思。
她回握晏青枝的手錶示明白,又故作崇拜的同胖男人搭話:“公子,先前都是我太莽撞,才犯下錯事,還好公子大度,不和我一般計較。我看公子器宇不凡,又談吐風趣,不知是在哪家府上做管事?”
胖男人慣會裝腔作勢,見難對付的楊鐵花終於肯服軟,眼裏的得意更加明顯:“姑娘謬讚,管事談不上,我們只是替貴人跑跑腿,乾乾粗活的小廝而已。”
楊鐵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可我瞧公子風采卓絕,根本不像普通小廝,就是官家少爺也比不過。晏妹妹你說是不是?”
說着,她偏頭看向晏青枝,一臉天真的等着她的答案。
胖男人被誇得飄飄欲仙,臉上笑意更深,戒備心理也慢慢破防,竟然跟着楊鐵花的視線看向她。
晏青枝斂眉輕笑,直勾勾迎上他的視線,緩緩點頭。
等胖男人徹底放鬆,她和楊鐵花同時出手,一人對付瘦高個和絡腮鬍,一人對付胖男人。
晏青枝大袖一揮,捏在指間的筷子便疾馳向瘦高個,等他中招,又迅速回身射向絡腮鬍。
但絡腮鬍早有防備,在她動手的瞬間,已經揮拳衝到跟前。
晏青枝連忙閃身躲避,卻還是被他強勁拳風掃到胳膊,痛意鑽心刺骨,疼得她右手完全動彈不得。
她抿緊脣,見楊鐵花也露敗勢,掏出懷裏的“終極武器”便朝絡腮鬍灑去。
“賤人,同樣的招數還敢再用,爺今天……啊!我的眼睛!”
他正對風向,辛辣刺鼻的粉末結結實實灑他一臉。
晏青枝神情驟冷,一腳踹上絡腮鬍腹部,將他踢飛出去好幾米遠:“不好意思,這次讓你失望了。”
她力氣不輸楊鐵花,絡腮鬍發出淒厲慘叫,巨大身體“砰”的一聲摔倒在地,再三掙扎還是沒能爬起來。
胖男人見瘦高個和絡腮鬍都倒地不起,頓時面露兇相,“好你個賤女人,竟敢騙我!找死!”
他一掌劈向楊鐵花的脖子,又擡腿掃過她的身體,招招致命。
楊鐵花力氣大,但速度慢,躲過手卻沒能躲過腿,被他重重踢中腰部。
她面露痛苦之色,悶哼一聲,便跌跌撞撞往後退,眼見就要摔到地上,被趕過來的晏青枝穩穩撈進懷裏。
楊鐵花痛得全身打顫,聲音細若蚊蠅,“晏妹妹,我盡力了……”
晏青枝衝她點頭,又擡眸冷冷看向胖男人:“要想他們活着,就放我們走,要不然你就親眼看着他們中毒身亡吧!”
胖男人神情猙獰,陰冷視線掃過瘦高個和絡腮鬍,又不甘的看向她,“就算我今天放過你,你以爲真的逃得掉?”
晏青枝面上冷意更深,“這就不勞公子費心,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不過公子放心,那晚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胖男人眉頭一皺,“你在威脅我?”
晏青枝搖頭,“這不是威脅,是我們各退一步,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天色越發陰沉,風也愈發冷冽,吹得人衣衫翻飛。
胖男人沉默半晌才點頭,“好,你把解藥留下,我放你們走。”
晏青枝嗤笑起來,“這可不行,萬一我把解藥交出來,公子又反悔,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胖男人如蛇般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那你想怎麼樣?要是我放你們走,你卻不給解藥,那我這兩個兄弟怎麼辦。”
“晏姑娘,你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亮!”
晏青枝看着懷裏痛苦**的楊鐵花,又掃過還在試圖爬起來的絡腮鬍,“讓她先走,等她離開,我就把解藥給你。”
楊鐵花聞言一愣,隨即面色大亂,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不行,晏妹妹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晏青枝淡淡瞥她一眼,無情扯開她的手,“都說了在外面要聽我的,如果你現在不聽,日後都不必再跟着我。”
楊鐵花怔在原地,連身體上的痛楚也感受不到,晏妹妹這樣做,無非是想先保全自己。
可,要是她的安危必須建立在晏妹妹的犧牲之上,那她寧願不要!
但晏妹妹都撂下狠話,自己如果不聽,她真的會說到做到……
胖男人見兩人優柔寡斷的模樣,忽的上前一步,一掌拍向楊鐵花,“讓你走,就趕緊走,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