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我送你過去啊。”路行遠問向人羣后躲去的李梔枝。
“公交車馬上來了,你不上來,我就停這裏不走!”
路行遠的無奈行徑,與附近同學投來的目光,羞的李梔枝恨不得用腳趾頭摳出一間三室兩廳的屋子。
埋着腦袋上了摩托,本田125繼續前行,後座上的李梔枝一邊撩着胡亂舞動的鬢髮,一邊惱火道:“路行遠,我後悔認識你了。”
“習慣就好了,不要老是在意別人的目光。”路行遠轉頭露齒一笑。
比起上輩子,他現在的臉皮鍛鍊的足夠厚,甚至還想傳承給李梔枝,她太需要增強心裏承受能力了。
“梔枝,你們學院的陳麗你認識不?那女的咋樣?”
“挺好的呀。”
路行遠剛想問怎麼好了,就聽李梔枝又加了一句,“但我們不熟悉。”搞得路行遠瞬間沒了脾氣。
“你啥時候回去啊,到時我來接你。”李梔枝在王府井下了車後,路行遠眼巴巴的問道。
李梔枝抿嘴發出了一聲輕“哼”後,俏皮道:“有本事找到我再說吧。”
看着蹦躂着走去百貨商場的李梔枝,路行遠不禁搖頭一笑,轉身去了食味仙的東街。
過猶不及,窮追猛打也得有分寸。
日光下亮閃閃的流金招牌,宣示着原本的小魚飯館新氣象,再有范家父子倆確實有說道的手藝。
一個多月下來,改換門庭的飯館不再是人跡寥寥,現在的食味仙一天能掙上七八百塊錢,算是給了路行遠一個小驚喜。
進了門,店裏的桌椅全換成了實木桌椅,上二樓的扶梯也漆了鮮豔的紅漆,廚房裏一應工具,就如路行遠強調的那樣乾淨、整潔。
爲了應付晚上的客人,範軍老孃和媳婦在院子裏擇菜,範軍在炸着肉圓,油香味薰的路行遠咽起口水。
“範軍大哥,忙好了幫我簡單炒兩三個小菜,我等會帶走。”路行遠捏了一個噴香的肉圓丟到嘴裏,嘶啊嗬啊的含糊道。
今天是農曆六月十一,陽曆七月六號,他重生後的第一個農曆生日到了。
“好咧,我這邊馬上就好。”
別說這是老闆的吩咐,就憑食味仙讓他們兩口子掙到比廠子裏還多的錢,無論路行遠有啥要求,他都會盡力滿足。
知曉範老頭在睡午覺,路行遠和範軍老孃,媳婦打了個招呼後,拿着份報紙上了樓。
樓上原本用來住人的兩個房間,如今被隔成了四個包廂,隨意進了一個包廂後,路行遠安心看起報紙。
臨近晚飯點,食味仙開始多了不少客人,喧譁聲大了起來,路行遠提溜着餐盒走出店門。
回到鴉兒衚衕32號院,路行遠在正房前的庭院裏擺了一張桌子,又把餐盒裏的幾盤子菜端了出來。
今天這個生日,他沒想着要和朱大腸等同學歡聚一堂,也沒想把上輩子的妻子李梔枝給“綁架”過來,而是選擇了一個人單獨過。
斟上第一杯酒,路行遠遙指天空和遠方,心裏默唸,“第一杯敬父母,兩輩子的養育之恩不敢忘!”
斟上第二杯酒,“這杯酒敬李梔枝,上輩子跟着我勞心勞力,受苦受累,這輩子定當好好報答!”
剛滿上第三杯酒,路行遠一仰頭喝了下去,第三杯敬自己!
農村人沒有十八歲成年一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十五歲時,村裏人還在開玩笑說他是小大人,第二年十六歲,小大人的說法便沒了,他成了家裏的頂樑柱。
現在看來,他這根用來頂梁的柱子算是立住了,站穩了。
餘生,他會竭盡全力,不讓身邊的親人再過上輩子的窮苦日子。
三杯酒過後,路行遠開始細品美酒佳餚。
期間,想到這一年收穫頗豐,短短時間就有了一座四合院,一家飯館,還有餘錢二十來萬,路行遠一掃上輩子帶來的傷感,覺得自己還是挺牛的。
“未來的日子只要戒驕戒躁,不被時代亂流攪碎,這輩子開了個好頭的自己,大概率不會混的太差。”路行遠抿了口酒後,滿臉微笑的嘀咕着。
一瓶酒喝了小半,獨飲的路行遠便放下了酒杯。
起風了,還未清理的池塘不時飄來陣陣臭味,讓他全沒了喫喝的興致。
想到編織袋裏的錢還沒安置妥當,路行遠收了桌子,抱着編織袋走過耳房進了後罩房。
後罩房的一間臥室裏,有關家當年挖出的一個近五米深,二三十平方的地窖,這個地方是他認爲這間四合院最好的藏錢處。
下到地窖,繞過罈罈罐罐,路行遠將編織袋丟在了老舊木架上後,出了32號院徑直回校。
回到寢室,腦袋有點小迷糊的路行遠往牀上一趟,雙手墊着腦袋,悠哉悠哉的看着朱大腸三人撅着屁股,收拾需要帶回去的衣物。
“蠻子,你真不回去啊?快50天假期呢,待這幹啥?”趙國章問路行遠。
路行遠歪了歪腦袋:“不回,前兩天剛跟家裏通了電話,家裏一切安好,我這邊又有點事,所以就不回了。”
利用這個暑假,把四合院給收拾妥當是他早計較好的事情。
再者,他也沒有趙國章三人必須回去的理由。
趙國章回家,是想摟摟老婆,抱抱孩子,過上一段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生活。
至於朱大腸,他是不得不回。
不乘着暑假功夫回去拿點錢,下個學期他就真要喫糠咽菜了,學校補助的生活費夠趙國章花銷,甚至多少還能存一些,對朱大腸是遠遠不夠的。
孫大聖就不談了,乖乖兒一個,暑假不回家,他蘇州的老孃能跑來拽他耳朵。
“你們啥時候的車票,要我一個個把你們送過去?”路行遠問趙國章三人。
趙國章搖頭道:“不用,我們三都是後天下午的火車票,一輛摩托坐不下,到時一起乘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