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木精靈寄宿的樹木,若是砍倒將會帶來祟禍。
當地人通常會代代相傳哪些樹木有木靈寄宿,並阻止他人砍伐。
重松誠一郎此時正在長野縣八嶽山脈艱難地行走着。
八嶽山橫亙在日本關東地區西側的山梨縣與長野縣之間。
最高峯海拔2899米,是日本著名的旅遊勝地之一。
它由包括最高峯赤嶽、中嶽、硫黃嶽、阿彌陀嶽、橫嶽等在內的八座羣峯組成,故而得名。
除了火山以外,這裏生長着很多高山植物。
每年夏季,各類植物生長茂盛,各種野花燦爛開放,非常漂亮,到此登山觀景的遊客絡繹不絕。
重松誠一郎曾經是一個只知道工作的社畜,但是自從他有一次遭遇詭異橋姬被李逍遙所救之後,他就改變了人生態度。
如今他找了一個很自由的工作,偶爾還和一幫朋友出來旅遊一段時間。
這一次來八嶽山旅遊是一個朋友的建議,只是沒有想到來到山裏沒有多久他們就走散了。
重松誠一郎手中抓着一個膠囊,裏面放有幾張求自逢魔神社的鴉天狗符咒。
自從被李逍遙所救之後,他就成了逢魔神社的信徒。
在所有信徒中算是資歷比較老的了。
林子裏樹木密集,相當難走,重松誠一郎也分不出東西南北,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瞎走。
好在從地面的人類腳印,依稀可以辨識到一條小路。
重松誠一郎就是一直沿着小路走的。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小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而又美麗的湖泊。
重松誠一郎眉頭緊鎖,他知道自己走錯方向了。
很顯然他所走的方向通向山脈深處。
不過他還是朝着湖泊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身上攜帶的乾糧足夠多,可是清水卻沒有多少。
他正好去湖泊裏補充一些清水。
湖泊內的水清澈見底。
水照映着湖周圍的花草樹木,顯得五彩斑斕。
水中還照映着一個人影。
重松誠一郎一下子驚呆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如同精靈一樣的女孩。
少女有着一頭綠色的靚麗頭髮,白皙的皮膚和那——
重松誠一郎當下血脈賁張,全身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大腦當機片刻之後,他突然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調轉過頭去。
“啊!!!”
女孩子一下子發現了重松誠一郎,大叫起來!
“澀郎!你給我去死!”
不容分說,數不清的藤蔓將重松誠一郎束縛起來,有部分藤蔓甚至卡着他的脖子讓他呼吸困難。
緊接着他就被這些藤蔓倒掉着,掛在半空中。
“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
重松誠一郎想要解釋卻因爲大量缺氧昏迷過去。
“哎呀!出手重了,這個人類不會死了吧?”
那個精靈一般的女子一臉驚慌,她匆匆忙忙穿上衣服跑到重松誠一郎身邊查探情況。
她鬆開重松誠一郎身上的藤蔓,探了探他的鼻息。
這才放下心來。
這個人類,還活着。
…………………………
“亞理醬,你真的是木魅?”
清醒過來的重松誠一郎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大河亞理。
樹幹高大通直,氣魄雄偉,而且幹形圓滿,枝葉茂盛。
嶙峋的樹幹上那乾枯粗糙的書皮有部分看起來如同一張蒼老的人臉。
聽大河亞理介紹,這是樹精日下部光樹,而她是一個由纏繞在大樹上的藤蔓形成的木魅。
他們兩個相依相存,一起生活了幾百年。
大河亞理並不說話,身體瞬間變成藤蔓之身。
數不清的青綠藤蔓拔空而起,大河亞理半木製化的身軀在其中若隱若現。
“好美啊!”
重松誠一郎呆住了。
眼前大河亞理半木製化的身軀一下子被他和之前所見到的美妙景色聯繫在一起。
他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起來。
“怎麼?這模樣很醜嗎?”
大河亞理看到他的表情,會錯了意。
“不,很漂亮,實在太漂亮了。”
重松誠一郎連忙回答,眼睛裏滿是癡迷。
他覺得自己多半有什麼毛病,在他看來現在的大河亞理遠比之前更加漂亮。
他的眼神讓大河亞理感覺臉上火熱。
大河亞理雖然已經有數百年的意識,但是一直很少和人類接觸。
這幾百年間見到的也只有一些山野村夫,從來沒有和重松誠一郎這樣的年輕男子近距離接觸過。
而且她所生活的這片區域有結界隱藏,普通人類是不可能輕易走進這一片區域的。
她很好奇重松誠一郎是怎麼走到這裏,並且在沒有引發她設下的法術監視結界的情況下走到湖泊附近。
她在重松誠一郎昏迷之前早已經仔細查看過他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類。
一想到這裏,她不由自主想到了之前和重松誠一郎見面時的情景。
她忍不住面色通紅,眼睛低下看向腳尖。
“對了……很感謝你送給我的那些餅乾……”
大河亞理連忙岔開話題。
不過她的謝意是發自內心的。
她還從來沒有接觸過現代人類的食物,這種叫做餅乾的小點心實在太美味了。
“沒有什麼,如果亞理醬喜歡,這些你都可以留下……”
重松誠一郎連忙將行囊裏所有的乾糧獻寶似地交給大河亞理。
這個時候,哪怕讓他掏心掏肺他都願意。
“夠了,亞理,不要胡鬧!天就要晚了,趕快把重松桑送離森林吧!”
就在這個時候大樹突然不住晃動,一張人臉在樹幹上慢慢清晰起來。
樹精日下部光樹開口說話了,他警惕地看着重松誠一郎。
對他來說,大河亞理相當於他的女兒。
他可不想讓這個可惡的小子奪走大河亞理的心。
詭異和人類之間的愛情,向來就沒有好下場。
他不可能讓大河亞理承受這種苦難。
要不是他當着大河亞理的面不好動手,他連殺了重松誠一郎的心都有。
“是,日下大人……”
大河亞理連忙曲身看向日下部光樹。
對她來說,日下部光樹是爲她遮風避雨的父親和主人,她無法違抗日下部光樹的命令。
重松誠一郎看着這一切,心中充滿了失望。
他知道,自己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