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田克志用眼角的餘光四處查看着別墅內的衛兵,那些衛兵也沒有發現這兒的異常。
在田克志留意周圍危險的時候,肖高義已經轉身走到了臺階處緩緩地坐下來看着舉止有些怪異的田克志。
“你是偷偷進來的?”
肖高義擡着頭,讓夕陽最後的月光照射在他那憔悴的臉龐上。
田克志謹慎的樣子,讓肖高義懷疑他的舉動。
“這兒你們都能夠進來,看來你們的能力確實不一般,我也明白了,爲什麼一個聯隊的日軍都進不了那片林子了,趙志國帶出來了一羣好兵啊。”
這一路走來,肖高義也見識過不少部隊,也有能打的,頂着日軍幾天幾夜的進攻,陣地沒有丟。
可是沒見過像趙志國他們的部隊這麼能打的,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把日軍一個聯隊拖死在了那大山之中。
“所以你們嫉妒我們團長的能力,故意陷害他?”
田克志站在了肖高義面前,擋住了夕陽。
“陷害他?”肖高義冷笑一聲,他不想解釋什麼。
無論是在山洞中,還是回到幷州,所有的事情都是牛飛元一手策劃。
肖高義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你有能力進入這兒,我相信你們有能力把趙志國救出來。也相信你能夠把我給殺了。”
肖高義此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幾日的折磨已經讓似人非人,一死了之爲何不是一種解脫?
田克志聽到肖高義的言論,眉頭緊皺,他不明白爲何肖高義突然變得不怕死了。
當初跟着他們一起奔赴前線的時候,牛飛元和肖高義都是戰戰兢兢,恨不得有多遠跑多遠。
可是肖高義現在眼裏完全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一個連死亡都不畏懼的人,他也就不會再貪戀這世界上的權力和金錢。
田克志此時無論是誘惑還是威脅,肖高義只要不願意跟他合作,就沒有辦法救出趙志國。
“我確實有能力殺你,但我沒能力救出我們團長。”.七
田克志看了一眼進入別墅大樓的大門,那兒是唯一的出入口,他從那兒走過,知道盤查的有多麼嚴格。
“哦~那我就無能爲力了!”肖高義順着田克志的目光看去。
當初肖高義和田克志進入這棟大樓的時候,也經過了幾次搜查,還重新給他們制定了證件,他們才能夠自由出入。
“只要你答應幫我救出我們團長,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田克志已經束手無策,眼看太陽就落山了,他必須要說服肖高義纔行。
“我還能有什麼要求呢?我們都只不過是隨波逐流的一葉枯草而已,看不到希望了!”
戰爭帶來的摧毀,自己人的勾心鬥角,有志之士報國無門,懷才不遇!耍弄心機的小人當道。
對肖高義來說,前途一片黑暗,不只是他活着沒有意義,他潛意識裏已經認爲,所有人活着都沒有任何有意義。
“我們團長就是我們的希望!”
“救了一個趙志國,能救得了整個天下嗎?”肖高義問田克志。
自古以來,國家動盪,百姓受苦,有志之士挺身而出,匡扶正道,還公道於天下。
肖高義雖然不是有志之士,但也絕不是牛飛元那樣的小人,在他心中還存在着強國之夢。
只可惜這個夢還沒等開始,就被殘酷的現實打回原形,肖高義也沒有了勇氣再去面對他的夢。
“我不知道華夏的路要走多遠,但我知道在這條漫長的路上,我們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歷史或許不會留下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但他們會鑄成國家的基石。
肖高義眼睛有了些許光芒,但很快有散了去:“我不可能帶着你進入那兒呢。”
肖高義的目光看着大樓的入口,那兒盤查的有多嚴格,他比誰都清楚。
“我不需要你帶我進去!”
“那更不可能了,就算我知道趙志國被關在哪兒,我也沒有鑰匙打開牢房的大門,何況大樓內,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雖然對趙志國的看管不嚴,但這棟大樓的警備工作也是非常嚴格。
“你知道徐團長殺害了我們的士兵和軍官!當時你在場!”
徐團長殺害寧文斌全連六十多個弟兄的時候,牛飛元和肖高義都看在眼裏。
當時他們都沒有組織這場自己人造成的慘禍,徐團長死了,牛飛元執意要害死趙志國,只有肖高義這一條路可以走。
“你想讓我作證?哈哈哈……”
肖高義大笑了起來,引起了周圍士兵的注意,他們都紛紛向肖高義和田克志看了過來。
田克志此時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如果周圍的士兵過來盤查詢問,他根本無法逃脫。
很快,肖高義止住了笑聲:“你覺得可能嗎?”
“當初你們被日軍堵在了山洞之中,是團長下令讓寧文斌救你們的!如果寧文斌坐視不管,你應該清楚,你們沒有人會活着從那兒走出來。”田克志義憤填膺,“寧文斌沒有選擇不管,可他得到的是什麼?他親自救出來的人把他和他的兄弟給殺了!”
農夫在冰天雪地之中把一條蛇救起,可是蛇在醒來的那一刻,直接咬死了農夫。
“恩將仇報,殺死自己的救命恩人,肖副組長,您說說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肖高義沉默了,周圍安靜地可怕,他想起了發生在洞口的那一幕,數百名士兵對着那個年輕的連長開槍了。
儘管那個連長有所警惕,但周圍的地形對他們太劣勢了。
他看到了那些士兵的絕望,他們肯定沒有想到,會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之下。
“難道你以後就一直打算跟着牛飛元做違背良心,違背道義的事情嗎?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只要你袖手旁觀,你跟殺人兇手沒有任何區別。”
“老子不是殺人兇手!”
肖高義聽到田克志說他是殺人兇手,像是瘋了一般,對着田克志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