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令長官沒時間跟趙志國打口水仗，他的時間比任何一個人的時間都要珍貴。
“徐團長是我殺的，牛飛元是我殺的，肖高義也是我殺的。”
趙志國清了清嗓子，他跟總司令長官都知道，是他在說謊，但趙志國努力讓自己的話語不容置疑。
“很好！看來你真的想明白了，其實徐團長的生死對我來說不重要，中央軍調查組的生死纔是最重要的。”
在總司令長官眼中，任何人都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時犧牲掉的數字而已，徐團長不例外，楚捷不例外，趙志國更不例外。
爲了晉綏軍的利益，爲了總司令長官一個人的利益，犧牲一個人和幾千人，都只是簡單的數字罷了。
“我想明白原因，爲何不說他們是自殺？”
趙志國和總司令長官都明白，他們兩個人是自殺。
“什麼原因？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要不然你也不會要求見我，”總司令長官笑了，“只不過你能這麼快把事情想明白，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說不定我都要甘拜下風，華夏大地這麼多軍閥，也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想明白這件事情並不困難，讓總司令長官震驚的是趙志國如此年紀，竟然這麼快就把問題想清楚了。
如果趙志國遇到一個貴人，將來爭奪天下的人中，必然有他！
“我想聽您親口說，畢竟用不了多久，我就是死人一個了，總要讓我瞑目吧？”
“跟他們說，一個人槍殺了另外一個人，最後他再舉槍自殺，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總司令長官說。
“就算有足夠的證據讓他們相信，我太瞭解他了，他們肯定會找藉口往我的指揮部派人的！”
中央軍如果往晉綏軍的總指揮部派人，那可不是派什麼牛飛元這樣的小嘍囉來了。
“他們死的不是地方！如果死在外邊，事情是不是就簡單了？”趙志國問。
派到總司令長官指揮部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員，他們會找藉口，說這件事情有晉綏軍高層指揮官在背後謀劃。
中央軍必然會以調查的名義將這些晉綏軍高層指揮官給抓起來，關禁閉！然後中央軍的指揮官代替這些晉綏軍指揮官來指揮晉綏軍。
晉綏軍之所以還掌握在總司令長官手中，原因很簡單，晉綏軍的重要軍官都是總司令長官的親信。
一旦這些親信被中央軍找藉口給關押，總司令長官會逐漸被架空的。
失去了對晉綏軍的絕對掌控權，總司令長官就是一個傀儡。
“要是他們兩個人在徐團長死在一起，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以你的戰功，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個師長噹噹，二十幾歲的少將師長啊，在晉綏軍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以我的命搪塞中央軍之口，保住總司令長官對晉綏軍的絕對統治地位，很划算的買賣！”
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成爲了中央軍和晉綏軍博弈的犧牲品。
“事情很簡單，省心省力，也不會給晉綏軍惹禍上身！”總司令長官說，“現在聽到解釋滿意了吧？”
“我跟牛飛元和肖高義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總司令長官也很坦然，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有太多數不清的犧牲品了，趙志國也只不過是他衆多犧牲品中的一個。
“還有什麼願望嗎？”
總司令長官知道趙志國沒有多長時間可以活了，只要中央軍那邊收到消息，他會毫不猶豫的就把趙志國交給中央軍。
“他們兩個不會死了吧？”趙志國擔心地是自己兄弟的命。
今天他之所以坐在這兒，就是爲了保住姚鵬舉和秦東昇的命。
今天趙志國不做出選擇，總司令長官就要替他做出選擇。
“兩個螻蟻而已，還不值得我去做什麼。”
趙志國勉強能如得了總司令長官的法眼，要不是趙志國有利用價值，總司令長官根本不會在他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一日三餐，每天一頓肉，有下樓放風的時間！”
自己的命運既然已經被人給擺佈了，趙志國當然要喫好喝好，讓自己享享福。
說完趙志國直接起身，軍禮都沒有跟總司令長官敬。在他眼中，已經不配了！
總司令長官也沒有絲毫在意，等趙志國被中央軍帶走之後，用不了幾天，他就會忘記趙志國。
“可惜啊！可惜了一員驍將！”
總司令長官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爲了他自己的利益，別說一員驍將，十個趙志國他都會捨棄的。
趙志國被押送回了房間。
“團長，我做夢喫烤鴨了！”
姚鵬舉嗅着鼻子，眼睛還沒有睜開。
“你真是屬狗的，鼻子這麼靈，剛端過來，你就醒了。”
“還真有烤鴨啊！我就說呢，在我夢裏，怎麼有一隻烤鴨向我跑來。”
姚鵬舉跳下牀，直接趴在了盤子邊上，用鼻子努力嗅着烤鴨的香味兒。
“還有酒？他們怎麼突然對我們這麼好了？”
姚鵬舉並不知道，這是趙志國用命換來的。
如果他知道趙志國把自己的命抵押給了總司令長官，別說烤鴨，就是十斤重的龍蝦放在這兒，他也不會覺得美味。
“饞了就喫吧，跟着我吃了這麼多天的苦，是該好好犒賞你們了！”趙志國笑了，“老秦，別愣着了，趕緊喫，這一整隻烤鴨還不夠姚鵬舉造的。”
姚鵬舉和秦東昇大快朵頤。
“團長，你也喫啊！”姚鵬舉撕下一塊流油的鴨脯肉遞給了趙志國。
趙志國接過肉，打開酒，一口肉一口酒，他好想大醉一場！
“團長，是不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放我們回去了？”
姚鵬舉嘴裏塞滿了肉，他期待着回去帶部隊，期待着見到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不會在這兒待太久的。”趙志國喃喃地說。
“也不知道高倉那傢伙在做什麼，那小子弄了五百大洋，想想就來氣，等我們回去之後，一定要讓他請我們喫好喫的。”
姚鵬舉滿心期待，他們離開這兒之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