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安陽鎮往西北方向走,都是羊腸小道,放眼望去,也盡是荒蕪的羣山。
趙志國還是第一次離開安陽鎮往西北方向前進。
離開安陽鎮之後,趙志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荒涼。
他不知道這兒自古以來就是土地荒蕪還是因爲連年戰爭,但是趙志國走過這麼多地方,就是在淪陷區,也沒有見過這麼荒涼之地。
“山區本就荒涼,十年前原本有百十人的村子,最後也只剩下一兩個老人孤獨地守着村子,最後孤獨的死去。”
呂正似乎看出了趙志國的心思。
這幾年呂正走南闖北,閻總的地盤上幾乎都曾有過他的腳印。
每過一次兵,村子就窮一次。
有些大村子還能夠支撐下來,但是有些小村子,經不住抓壯丁,徵糧,再趕上一次饑荒,村子一年下來就沒有人了。
“你來過這個地方?”
呂正搖了搖頭:“我只是見過這樣的場景比較多而已,這也是我爲什麼一直沒有離開安陽鎮的原因。”
趙志國的部隊也徵糧,畢竟軍隊自己不生產糧食。
但呂正加入趙志國的部隊之後,他從沒有見過趙志國的部隊抓壯丁。
“你以前被抓過壯丁?”趙志國問。
“被抓過幾次,不過那些當兵的太沒用了!”呂正冷笑一聲。
“看來你比那些草包要強的多。”
趙志國也笑了。
呂正還是有自己的本事的,只不過以前他的能力從沒用於正道上。
“那還不是入不了你的法眼?隊長,你什麼時候讓我加入特戰隊?”呂正問。
呂正多次跟着姚鵬舉行動過,他是越派越佩服姚鵬舉手底下的那羣士兵,有時候小鬼子在他們手裏跟泥捏的一樣。
當然特戰隊從來不跟小鬼子打正面的戰鬥。
“你知道我們的部隊有多少士兵想加入特戰隊嗎?特戰隊的每個士兵除了各項訓練優異之外,他們還有自己的特長,就拿姚鵬舉來說,一手飛刀,他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趙志國說,“有什麼本事?就憑你當江洋大盜的本領嗎?”
“我……我怎麼着也比那些普通士兵要強吧?而且再怎麼論,以咱倆的關係,還不能走走後門了?別忘了,咱倆可是在監獄共患過難。”
趙志國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要是有這個想法,我更不能讓你進特戰隊了。”
“駕!”
趙志國不容呂正問一句爲什麼,直接驅馬狂奔。
一路上他們經過的村莊並不多,不過每次路過的村莊,村前荒草成堆,從外邊一看就是村子好久沒有人的樣子。
“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個村子過夜吧,希望村子裏有水井用。”
“這種地方不會有鬼吧?”
呂正看着村子有些發怵。
荒無人煙的一個村落,連周邊的農田都荒蕪了,村子裏很多房屋已經自然坍塌。
“我要是鬼,我就住到小鬼子的司令部去,再不濟也要住在閻總的指揮部,那兒多熱鬧,白天晚上都亮堂堂的,尤其是還有各種好喫的,誰願意住在這兒。”趙志國笑着說。
“你個江洋大盜,還怕這種迷信的事情?你要是不打算住,就在村子外邊給我劉慶生站崗。”
趙志國鄙視地看了一眼呂正。
“不是我迷信,這種東西說不好,我雖然是江洋大盜,但對他們也是敬而遠之。”
夜路走多了,也怕碰到鬼。
“說實話,我趙志國這輩子什麼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鬼,要是遇到鬼,還真想好好瞧瞧。”
趙志國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纔不相信鬼神之說。
“別丟下我啊!”
眼看着趙志國不聽自己的全勸,周圍的荒野中有起了無名邪風,呂正直感覺自己背後發涼,連忙牽着馬跟上了趙志國。
殘破的院子,塵土飛揚,在殘垣斷壁之下,還能夠看到瓦罐之類的東西,這是以前村民生活在此地的痕跡。
劉慶生手腳很麻利,很快就給趙志國收拾出了一個休息的地方。
至於呂正,還在四處打量着他們所處的院子,皺着眉頭,似乎在擔心院子某個角落裏突然冒出一個輕飄飄的東西來。
“小屁孩,給我也收拾一個休息的地方。”呂正對着劉慶生。
“叫誰小屁孩呢?我入伍當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要想休息,自己收拾,你可沒資格讓我伺候。”
劉慶生跟着趙志國的時候,呂正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嘿,還挺有脾氣,你是不是欠揍?”呂正擼起袖子,要跟劉慶生試一試。
“我可沒時間跟你掰扯,我還要找水井,打水伺候馬呢。”
戰馬可是他們的同伴,這一路上要是馬有一個好歹,接下來的路,他們只能靠自己的腳丫子。
這麼遠的路,等走到目的地,鞋子肯定要走廢了不可。
劉慶生沒成年之前,就跟着趙志國,給趙志國伺候過馬。
今天趕了一天路,不止是人累,馬也累了。
“你小子寧願伺候馬,也不願意伺候我是吧?”
“馬可比人好伺候多了,只要給他們喫的喝的,它們就願意一輩子跟着你。”
劉慶生也不理會呂正,自己徑直去村子裏找水井去了。
“這小子,人不大,脾氣不小!”呂正一屁股坐在了趙志國身邊。
“你不是他的對手!”
趙志國看了一眼呂正,然後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躺了下來。
“隊長,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承認我打不過我們部隊的大部分戰士,但收拾這個小屁孩還是沒問題的。”
“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在部隊中多待兩年就知道了!你耍的招式都是花架子,我們部隊教的,都是戰場上最實用的奪命招式。”
趙志國的部隊從不在無用的訓練上浪費時間。
他們手底下的大部分老兵都在戰場上跟小鬼子搏鬥過,戰場上搏殺的招式也都是老兵們一個個總結出來的,然後傳授給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