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如此有經驗的趙志國,小鬼子只能自認倒黴。
“轟轟轟”
手榴彈的威力雖然不大,但龐大的數量讓整個陣地煙塵瀰漫。
一道道火光在戰壕裏閃現着。
剛剛要不是趙志國下令撤退,估計這一輪手榴彈下來,前沿戰壕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要失去戰鬥力。
新兵暗暗佩服趙志國下的命令,感覺他們的團長像是先知一樣,知道小鬼子會做什麼。
其實這都是經驗,這些新兵如果兩年之後還活着,在戰場上他們也能夠判斷出小鬼子下一步會做什麼。
只不過是華夏戰場上的傷亡率一直居高不下,能夠存活兩年的老兵少之又少。
所以很多部隊在對付小鬼子方面沒什麼經驗。
趙志國的部隊不同,他們一直在前線跟日軍廝殺,而且傷亡率遠低於同時期的其他華夏軍隊。
經驗豐富的老兵,知道在戰場上該怎麼存活。
手中的老兵多,也是一種資本。
爆炸過後,日軍嘰裏呱啦地喊着,發起了衝鋒。
小鬼子士兵跳進戰壕之後,卻傻眼了,戰壕裏一個華夏士兵都沒有。
空蕩蕩的戰壕,非常安靜,這種安靜讓人寒毛直豎。
小鬼子也都是老兵,只是停頓了半分鐘的時間,就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有埋伏,撤退!”
還沒等命令傳達完,一顆顆手榴彈扔到了小鬼子的腳下。
小鬼子士兵只感覺腳底有東西在滋滋地響着,像是一條毒蛇在吐着蛇信子。
“轟”
“轟”
……
爆炸接二連三地響起,小鬼子爭相跳出戰壕,躲避手榴彈的爆炸。
“衝啊!”
爆炸聲還沒有結束,趙志國站起身來大喊一聲。
戰士紛紛上刺刀,居高臨下,衝了出去!
日軍被手榴彈正炸得暈頭轉向呢,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只見山坡上一把把明晃晃的刺刀頂在了他們的胸前。
剎那間,土地被鮮血染紅。
近距離刺殺與慘叫交織在了一起。
倉促應戰的日軍忙於招架,疲於應付從各個方向殺出來的華夏士兵。
趙志國拿着刺刀衝入敵羣,就像呂布在敵羣中開啓了無雙亂舞。
右手刺刀,左手短槍!
只要眼前的人穿着不同的衣服,趙志國只管將他弄死。
衣服被血水和汗水給浸透,刺刀的把柄隨着殺敵越多,變得越滑膩不堪。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志國手中的刺刀也不知道插在哪個倒黴蛋的胸口上遺失了。
他不斷換着彈匣,不停的開火,每一次扣動扳機,就有一個小鬼子順着山坡滾下去。
一場激烈的殺戮,小鬼子都不知道自己損失了多少人,連滾帶爬向山坡下跑去。
戰鬥結束了,趙志國坐在陣地前的一塊石頭上,喘着粗氣。
公路上的日軍車隊已經向着望縣方向駛去,只給趙志國留下了車尾燈。
小鬼子雖然沒有拿下陣地,但他們成功掩護了運輸隊的安全。
“各排已經清點過人數了,又有二十幾個兄弟陣亡。”
“讓弟兄們把小鬼子屍體上的武器彈藥蒐集起來,呂正,天亮之前,你帶着你的弟兄進入我們商量的位置埋伏下來。”
在小鬼子車隊出現之前,趙志國就已經安排好了計劃,目的是針對明天的日軍進攻。
“是!”
“其餘人聽令,蒐集好武器彈藥之後,立刻休息,明天的戰鬥會比今天更難打,不過只要我們撐到明天晚上,我們就算完成了任務。”
小鬼子屍體上給趙志國他們留下了足夠明天繼續戰鬥的武器彈藥。
“你,留在陣地上!”
呂正的屁股後頭跟着一個小尾巴,正是剛剛經歷戰鬥的秦衛通。
“我……我……”
秦衛通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接下來的埋伏可能是要送命的你知道嗎?”呂正說。
埋伏的好,他們能夠給日軍造成巨大傷亡。
如果埋伏不好,日軍可能會放棄對正面陣地的進攻,直接殺向他們。
秦衛通第一次上戰場,剛剛的肉搏戰,他一直趴在後邊,一動也沒動。
戰鬥結束了,他纔敢活動着自己僵硬的手腳來到呂正身邊。
呂正沒有打算帶着秦衛通的打算,這場戰鬥對一個剛剛接觸軍隊的人來說,真的很殘忍。
或許今天一天的時間,秦衛通都沒有開出一槍。
“小子,老老實實躲在後邊吧,別跟着我們,給我們拖後腿了!”特務連的一個班長說。
“去跟着團長吧,別看咱們團長年輕,但用老奸巨猾形容他一點也不爲過,跟着他,保證你能夠在這場戰鬥中活下來。”
呂正檢查完了裝備,靠在了戰壕裏閉目養神。
他們只要等天亮之前,埋伏到戰場上就行。
秦衛通雖然沒有經歷也沒有看到剛剛的戰鬥,但傳入他耳朵中的慘叫聲已經告訴他這場戰鬥有多慘烈。
人在垂死之時發出的叫聲,是讓人那麼的不寒而慄。
如果他沒有選擇留下,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人竟然能發出那種猶如怪獸般的聲音。
“團長……”
在呂正身邊坐了一會兒之後,秦衛通還是決定去找趙志國。
趙志國坐在戰壕裏,看着時間,等戰士們都入睡之後,他會起身去巡查一遍戰壕,確定他們的崗哨不會擅離職守。
“有什麼事兒嗎?不會是後悔了吧?”
秦衛通連正規的軍事訓練都沒有接受過,雖然加入了他們,本質上還是一個普通百姓。
經歷這麼一場戰鬥,心理上承受不住,也是應該的。
“沒……沒有……就是我們連長他……他不想帶着我!”秦衛通說。
“帶着你確實不合適,你跟着我吧,今天沒有尿褲子吧?”
趙志國笑着說。
很多新兵上戰場,槍炮聲一響,第一件事情就是尿褲子。
秦衛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的褲子還溼漉漉的呢,只不過是所有人都忙於戰鬥,根本沒人注意到他。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很多人都會這樣,這是正常反應,”趙志國說,“認識表嗎?半個小時之後,叫醒我!”
說完趙志國把自己的手錶扔給了秦衛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