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您放心,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絕不向小鬼子屈服,更不會給獨立團丟人。”
戰士們不會懷疑趙志國跟他們同生共死的決心,但職位不同,肩膀上扛着的責任就不同。
趙志國望着地道里看不到盡頭的士兵,士兵熾熱的目光中有不捨,更有對這片土地的愛。
趙志國沒有給戰士們敬禮,而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等把小鬼子打跑了,我親自接你們回家。”
有的人眼睛中常含熱淚,因爲有感動,有不捨……
安靜的夜晚下,村子的靜謐讓人嚮往。
“走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情!”趙志國說。
“什麼事情?”
“望縣縣城內出現了一批二狗子,他們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華夏人!”
留着這些人一天,就會多死不少人!
用他們的頭顱讓他們好好認識一下華夏人曾經的血性和脊樑扔在!
“團長,太危險了。”
現在的望縣縣城比望縣其他地方還要危險。
“我陪着團長去。”姚鵬舉說,“確實該打擊那些走狗,要不然他們以後會更囂張的。”
讓走狗知道給小鬼子當走狗也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從事這個職業的人才會越來越少。
“老田,有我在,你就不用擔心團長的安全了,我保證,處理完望縣的事情,團長要是還不會,我扛着他回去。”姚鵬舉向田克志表態。
“既然如此,那多注意安全!”
田克志這次沒有阻攔趙志國,他知道有時候那些狗腿子造成的傷害更大,因爲狗腿子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比小鬼子更加了解本地的情況。
如果不及時打擊這些狗腿子,等狗腿子氾濫的時候,望縣將民不聊生。
作爲參謀長當然知道這些狗腿子爲禍一方將會造成多大的傷害,這也是他不阻攔趙志國的原因。
“行,既然如此,事不宜遲,爭取天亮之前,我們就進入縣城。”趙志國讓姚鵬舉去整理裝備,“對了,把那個叫秦衛通的年輕人帶上,他了解望縣內的情況。”
“秦衛通又是誰?”姚鵬舉好奇,但只能聽從趙志國的命令。
頻繁的戰爭,讓望縣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城內的殺戮給望縣籠罩了一層恐怖的陰霾。
街道上幾乎沒有百姓的身影,就算遇到一兩個,也是行色匆匆。
趙志國擡頭望着有些殘敗的城門,古老而滄桑,歷經多世,見證了興衰和更迭,它也在等待着自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你!過來……”一個僞軍叫着走神的趙志國,“你來望縣做什麼?”
“老總,我們是嚴團長老家的親戚,是來投靠嚴團長的。”
趙志國瞭解這些僞軍士兵的心理,都是欺軟怕硬的人,如果不找一個更硬的後臺,說不定他們不但不放你進城,還抓你的壯丁。
這些僞軍並不是嚴永昌部隊的,但是他們真的怕惹了不該惹的人,將來回頭找他們算賬。
“嚴永昌團長?我怎麼沒聽說過?”僞軍士兵問。
周圍有個僞軍軍官,他倒是聽說過嚴永昌的名字:“放他們進去吧!”
“排長,就放他們走了?我們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僞軍士兵看着趙志國他們離開的背影。
“跟皇軍當差不要那麼認真,萬一他們真的跟嚴團長有關係,你惹得起嗎?就算他們跟嚴團長沒關係,進城之後,出了問題也不用我們負責。”
僞軍排長還是看得透徹,他們是穿着一身黃皮,但並不意味着小鬼子就把他們當自己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幹活何必那麼賣力?
“排長,還是您看得透徹!”僞軍士兵也佩服。
他們就是被抽調過來維持秩序的,小鬼子又不會說華夏的語言,當然需要僞軍來幫忙。
有的僞軍就是來混日子的,至於小鬼子打誰,跟他們沒關係。
但有的人就不一樣,真把小鬼子當成了自己的主人來服侍,想盡一切辦法來舔小鬼子,他們或許想的是,就算當狗,也要當個狗上狗!
冷清,蕭瑟,似乎成爲了望縣的主旋律。
地上似乎還有斑駁的血跡,這是日軍殺戮的證據。
推開半遮掩的大門,在日軍到來之前,他們的情報人員已經全部撤離了小院。
乾淨整齊的小院已經變得雜亂無章,顯然日軍闖進來了,只不過看到人去樓空之後,他們就離開了。
“沒想到僅僅幾天的時間,望縣就已經不成樣子了。”
秦衛通望着空蕩蕩的街道,心中滿是寒酸與委屈。
這兒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可這幾年,在日軍的鐵蹄下,那一切的親切感都消失了。
“秦衛通,我們需要你指認哪些人爲小鬼子做過事。”
日軍進城殺人的當天,秦衛通親眼看着不少人爲小鬼子帶路,也正是那些人帶路,纔會讓更多的人死在了小鬼子的屠刀下。
“團長,我能不能回家看看我娘?”
兒行千里母擔憂,秦衛通雖然沒有離開望縣,但好幾天杳無音信。
又是動盪的年代,年邁的母親夜夜以淚洗面,思念着一去不歸的兒子。
“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趙志國說,“姚鵬舉,你跟他一起去。”
“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是省油的燈!我說你就不能等我們把任務完成了再去看你老孃?”
姚鵬舉不是無情之人,他只不過是不想看到母子分別時的那份難捨感情。
那種場景任誰都會動情,心中難免有幾分酸楚。
“謝謝您團長,我一定快去快回。”
乾坤顛倒,最苦的還是普通百姓!
當見到自己兒子回來的時候,老母親用滄桑的雙手託着自己兒子的臉龐,不斷地顫抖着。
“娘~”秦衛通跪在了地上,“兒子不孝……”
“得嘞,就欺負我吧,欺負我從小就沒有娘!”
姚鵬舉看到這場景,鼻子一酸,直接在門口站起了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