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出來的這個消息,讓顧組長他們是措手不及。
他們乾地下情報工作也有些年頭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葩的情報,不用冒着危險去聯絡上下線。
只要坐在茶館裏喝一杯茶,就可以知道接下來小鬼子要做什麼,這不是離譜,這是離大譜。
“我懷疑這是不是小鬼子放出來的煙幕彈。”
顧組長已經深深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如果這個情報是真的,只能說小鬼子的師團長是棒槌二傻子。
“組長,我覺得這消息就是假的,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街頭巷尾的流言如果都變成了是真的,那還需要他們情報人員做什麼呢?
“你們幾個的意思呢?”顧組長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手底下的人自然是一個人一個意見,有的人推測情報是假的,有的人認爲是真的,有的保持中立。
需要做決斷拿主意的是領頭的,也就是顧組長。
情報是真的,功勞是大家的,情報要是假的,追究責任,肯定顧組長承擔,下邊的人肯定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顧組長聽着自己的手下七嘴八舌的爭論,只感覺頭大。
如今幷州的日軍進入了關鍵時期,這時候要是給小鬼子任何喘息之機,那就是對他們八路軍第一軍分區不負責任。
在敵人的肚臍眼上搞了這麼多年情報,他顧組長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下來,靠的就是謹慎細微可靠。
現在這個情報,跟謹慎細微可靠完全不沾邊。
就像在你擅長的領域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變種,這個變種可能會徹底改變最終的結果。
“不能不信,把這個情報發給趙司令,同時發給總部,如果是判斷失誤,我來承擔全部責任。”顧組長下了最後的決定。
“另外第一小組盡最大努力確定消息的來源。”
幷州的地下工作者開始分頭行頭,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們都要當成是真的來處理。
遠在平城的趙志國收到幷州的電報之後,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目張膽的把自己部隊的行蹤泄露出來,不是沒有人幹過,但幷州的日軍師團長竟然有這個膽量?
要知道幷州的日軍可是已經四面環敵,更應該小心謹慎行事。
“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辦法,說不定就是日軍師團長的想法。”田克志猜測。
雖然小鬼子老實了,但他們內心不老實的想法還是大大的有!
要事沒點真材實料,怎麼可能當上日軍師團長,而且在幷州地區快陷入絕境的時候,還能夠把機場給建起來,以穩定軍心。
“可日軍似乎並不知道我們運來了防空武器,他們搞這一齣戲,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趙志國對他們部隊的保密工作還是非常自信的。
日軍肯定不知道趙志國他們已經有了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否則日軍上次的運輸機就不會從趙志國他們頭頂上飛過去。
“司令,您的意思是,難不成是日軍師團長遇到了高興事兒,忘乎所以,正好喝了點酒,酒後胡言亂語,把情報泄露出來了?”姚鵬舉猜測。
“老姚,你猜也要往靠譜裏猜吧。”田克志覺得姚鵬舉的推測太離譜。
“那就是逛窯子的時候,沒帶錢,把這個情報告訴了懷裏的女人。”
“你以爲都跟你似的?”
田克志聽着姚鵬舉越說越離譜,他們四個可是正兒八經的商量事情。
“我覺得姚鵬舉說的並不無道理,或許真的是日軍師團長以爲有了空中力量就能夠扭轉不對等的態勢,所以才興奮過頭了。”
根據日軍蒐集到的情報,八路軍這支農民組成的隊伍,缺乏訓練,缺少物資,沒有多少戰術素養。
就這樣的部隊,手中有幾挺機槍和迫擊炮已經是絕對主力部隊。
像趙志國部隊這樣的,擁有榴彈炮的少之又少。
連重炮都沒有,更別提高射炮了,他們見過高射炮嗎?
而且最近他們的飛機不再飛往江城執行任務之後,他們多架次的飛機飛臨趙志國防區的上空。
多次行動已經證明,趙志國拿他們的飛機毫無辦法。
既然毫無辦法,把他們飛機即將到達幷州的消息散佈出,趙志國又能拿他們怎麼樣?
此時日軍幷州師團長的要求就是“你來打我呀,你來打我呀,你能拿我怎麼樣?”
趙志國當然是要把日軍飛機給打下來,然後說一句“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司令,英雄所見略同。”姚鵬舉沾沾自喜。
“不管這情報真實性有多大,我們都要做好伏擊日軍飛機的準備。”
雖然他們不確定日軍機羣在幾天後起飛,但這個消息確實能夠讓趙志國他們提前做好一些準備。
幷州的日軍還在沾沾自喜,趙志國這邊卻厲兵秣馬,嚴陣以待。
崗村那邊並不知道,趙志國在幾個月前就在籌劃着埋伏日軍飛機的事情,而崗村還毫不知情,他還在等着趙志國的信。
這封信短時間內肯定是等不到了,畢竟趙志國不會在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上投資。
“老田,讓通訊官給各部隊傳令,各觀察哨打起精神來,防空部隊做好一切戰鬥準備,只要命令下達,小鬼子飛機有多少架就給我幹下多少架來。”馬修文下令。
“同時給沿途的地面部隊發報,日軍飛機如果墜落,附近的部隊立刻趕過去,還有小鬼子的飛行員如果跳傘,務必抓活的。”趙志國補充道。
日軍的飛機上如果裝滿了物資,他們說不定還可以在地上撿到便宜。
但趙志國更看重的是日軍飛行員,戰爭初期的小鬼子飛行員素養還是很高的。
如果將來組建空中力量,趙志國他們需要很多經驗。
如果能夠弄一個日軍飛行員到手,趙志國肯定要把他一身的本事給壓榨乾淨,爲將來他們自己的飛行員打下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