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兄收復幷州的時候，替我道一聲恭喜。”
曹繼雨儘管很想幫着趙志國出謀劃策，收復遠化縣城。
但他們晉綏軍跟八路軍身份有別，而且最近的閻總對八路軍方面明顯有些神經質了。
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閻總恨不得他手底下的人跟趙志國沒有絲毫關係，甚至斷了跟趙志國的往來。
他曹繼雨想又能怎麼樣？閻總不點頭，終究是胳膊掰不過大腿。
“可惜啊，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這輩子都沒機會了，”邱子安故意說，“我在晉綏軍眼中雖然是叛徒，但我收復幷州城將會有我的一份功勞。”
晉綏軍是被小鬼子趕出幷州的，當時跑的時候，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把自己的家鄉給丟了。
如今收復幷州城的機會就在眼前，但這個機會卻不是給晉綏軍官兵的。
到時候趙志國攻下幷州城，儘管幷州城又變成了華夏人的地盤，但晉綏軍官兵仍舊是有家不能回。
“幷州地區是閻總心心念唸的，可不是我心心念唸的。”
曹繼雨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如果……如果這輩子你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遠化縣城和幷州城看一眼呢？”邱子安問。
意識形態的不同隨時會變成對立的陣營。
以趙志國的軍事指揮能力和練兵的能力，晉綏軍有誰是他的對手？
餘生如果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家鄉，再也無法回到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餘下的時間又有何意義？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曹繼雨帶着一絲怒火。
“沒什麼意思，”邱子安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前，望着外邊漆黑的夜，“不一定非要去平城才能夠幫忙上。”
在曹繼雨這兒，有地圖有參謀。
當年，曹繼雨如何在遠化縣城部署的兵力，日軍又是如何進攻遠化縣城的，他肯定記得一清二楚。
只要一份地圖，曹繼雨就能夠將當年戰場上發生的細節都給描繪出來。
“你以爲我身邊都是自己人嗎？你想得太簡單了。”曹繼雨說。
曹繼雨早就知道閻總在他身邊安排了。
這個人不但負責監視曹繼雨，還會在特定的時候接管曹繼雨的指揮權。
如果發現曹繼雨跟八路軍真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只要閻總動一動嘴皮子，曹繼雨就會成爲階下囚。
“俗話說，有志者事竟成！我們司令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不去做，你怎麼能知道成不成功呢？”邱子安說。
“是趙志國讓你們來找我的還是你們自作主張？”
曹繼雨問出了關鍵性的一個問題。
以趙志國想事兒的能力，他肯定知道，這件事情把曹繼雨牽扯上，隨時會讓曹繼雨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趙志國明知道能讓曹繼雨陷入危險之中，還執意要求曹繼雨去做這件事情，那麼曹繼雨就認爲，趙志國根本沒有把他當成兄弟，只是利用他而已。
“曹兄，你的一個建議，可以避免成百上千的八路軍士兵犧牲。”
邱子安沒有正面回答曹繼雨。
閻總恨不得趙志國的精銳都損失在幷州城，然後閻總坐收漁網之利。
“若不是看在趙志國的面子上，今天我都不會讓你說這麼多話。”曹繼雨繼續說，“如果你繼續說下去，只會讓我對趙兄失去好感。”
邱子安有了晉綏軍叛徒的身份之後，早就入不了曹繼雨的法眼。
今天晚上還能夠給邱子安聊天，只因爲他是趙志國的部下，換做是其他人來，曹繼雨早就下令送客了。
邱子安微笑着衝曹繼雨點了點頭：“抱歉，打擾曹兄了，告辭。”
繼續說下去，只會讓曹繼雨更加反感，邱子安已經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他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
“不送！”
邱子安剛離開曹繼雨這兒，就有人跑到閻總那兒去報告了。
“繼續監視！”閻總下令。
“是！”
還沒等負責監視的人離開閻總的辦公室，就有衛兵向閻總報告，曹繼雨來了。
閻總皺了皺眉頭，讓衛兵把曹繼雨請到會議室去。
在會議室裏，曹繼雨和閻總面對面。
“他們想讓我暗中幫趙志國謀劃奪取遠化縣城的事宜，我跟邱子安聊過的東西就這麼多。”
曹繼雨一五一十地把邱子安去找他，談話內容，一個字不漏地都告訴了閻總。
“其實，這件事情全靠你自願，我雖然是總司令長官，但也沒有限制你自由的權力。”閻總故意這麼說。
“我是晉綏軍的一員，必須服從總司令長官的調遣。”曹繼雨說。
哪兒有什麼自由。
“不錯，知道我爲什麼要培養你嗎？因爲你心裏有晉綏軍，好好幹，將來晉綏軍的核心權力中，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閻總畫大餅的技術手到擒來，不管曹繼雨信不信他的話，反正閻總自己肯定相信。
“長官，天色已晚，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曹繼雨起身敬禮。
閻總只是揮了揮手，看着曹繼雨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總司令，要不要撤去對曹繼雨的監視？”
“不！還要加強對他的監視，最近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要記下來，跟趙志國牽扯上了關係，再清澈的水也會渾濁起來。”
閻總並不認爲，事情就會這麼簡單的過去。
在八路軍的休息處，邱子安返回的時候，總參謀長還沒有休息。
“首長，我沒有完成任務。”邱子安有些歉意。
“這不能怪你，這件事情本來就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很多，曹繼雨重兄弟感情，但他在晉綏軍待的時間也不短，而且他還沒有被逼得走投無路，所以他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總參謀長說。
“或許因爲他是從晉綏軍叛逃出去的，他看不起我吧。”邱子安說。
“跟你沒多大的關係，這兒的思想改變不了，就算趙志國親自來找曹繼雨談，也沒有用。”總參謀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思想上無法統一，就算有共同的目標，也無法走上同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