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利而聚的僞軍,不可能爲了盧良河拼命的。
盧良河的身邊安插一條內線,掌握了盧良河和他部隊的一舉一動,他們的部隊在豫北山區生存下去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老田呢,我們可沒錢!”
涉及到錢的問題,趙志國比誰都難。
但凡他手裏還有錢,就用不着求着陶家幫忙了。
而部隊的經費不能用來花在人渣身上。
“司令,他們本就是一羣無家無國之人,沒信仰,跟他們談感情談理想,人家會把我們當成傻子的。”
想從僞軍堆兒裏找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能夠打動他們的,最直接的就是給錢。
他們爲了錢可以出賣國家,同樣可以爲了錢,出賣盧良河。
“花錢能夠買到的人心也是最容易失去的,”趙志國給自己的窮,找了一個恰如其分的理由,“等有錢了再說。”
趙志國當然知道,收買盧良河身邊的人能省下不少事情。
但他現在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就趙志國身上的三兩肉還不夠給那羣嗜血如命的傢伙塞牙縫。
“那我們只能把計劃安排到土匪那一步了,土匪倒是不嫌棄有沒有錢,他們什麼樣的人都要。”
其實土匪也不是什麼人都要,什麼人都要的土匪是混不下去的。
土匪內部,很多都是介紹制的,就是認識的人拉認識的人,再有認識的人拉另外認識的人。
這樣一來,土匪內部就形成了擔保制度,萬一有人出了問題,也好追究是誰的問題。
“我在懷疑,我們能想到這一步,盧良河會不會想到這一步?這兩股土匪之中會不會早已經被他安插了人手?”趙志國思量。
在家國大義方面,像盧良河這種人表現的就是慫包軟蛋的樣子,甚至愚蠢至極。
但是在關乎自己的利益上,他們這羣人精明地狠,恨不得算計到每一步。
兩支土匪能夠在盧良河的眼皮子底下生存下來,要麼是盧良河無能,要麼是盧良河認爲這兩支土匪能夠給盧良河帶來足夠的好處。
“嗯……”田克志蹙着眉頭,“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
“我們還是不能低估了這幫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我們可能要喫虧。”
趙志國倒是不擔心在盧良河身上喫虧,而是盧良河背後有小鬼子。
小鬼子一旦發現盧良河在豫北山地無法佔據優勢,更無法遏制趙志國部在豫北山區的發展時,必然會對豫北山區來一場大規模的圍剿。
圍剿可不一定是爲了圍剿部隊。
趙志國的部隊也不可能輕易被日軍給圍剿掉。
但是,日軍只要對豫北山區形成圍剿,不然是想把生存的土壤都一切剿滅。
“是啊,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小鬼子,而不是盧良河!”
一個小小的盧良河,就是河溝裏的泥鰍,掀不起大浪來。
能夠讓盧良河在豫北山區作威作福的,就是小鬼子。
“我們要在豫北山區多做部署,可以往土匪中安插人手,不過要摸清楚土匪的情況纔行。”
“都是敵人了,還不復雜?你倒是學會了樂觀。”趙志國笑着說。
“不過我建議,派往豫北山區的軍事指揮官,不能太過激進,或者太急於表現自己,前期太剛,容易彎折!”
部隊到了豫北山區,上來就拿着盧良河的部隊開刀。
倒是能夠給自己立威,也能夠打擊僞軍的囂張氣焰,但是引來日軍重兵圍剿,給自己招來禍患,也會給當地百姓造成巨大的傷害。
“你提的這個意見倒是很不錯,曹興華在晉綏軍這麼多年,倒是從沒有激進過,我覺得他很合適!”
曹興華在晉綏軍待了這麼久,從未乾過出格的事情。
哪怕是閻總不再信任他,他在晉綏軍中也一直是安分守己。
“特務營壓抑太久了,他們需要一場翻身仗來證明自己,曹興華或許沒有問題,但下邊的幾個連長心裏可憋着火氣呢。”
曹興華來到第一軍分區不久,威望還沒有樹立起來。
縱使他們最近在五號地區拿着小鬼子練手,但是打得都是小規模夜襲戰。
軍隊裏可不會奉行外來的和尚好唸經。
“不着急,行動之前,肯定會跟特務營好好談談的。”趙志國說,“我們的第一要務就是先搞一張詳細的地圖,這破地圖太費勁了。”
趙志國指着桌子上的豫北地圖。
儘管這張能夠差出十幾裏地的地圖就像是擦屁股紙一樣,但這是唯一的一張,他們還得跟寶貝一樣收着。
“崗村的指揮部裏肯定有!”田克志開着玩笑。
“他敢給我,我還不敢要呢,就怕他在地圖裏做一點點假!”
一個幾乎是真實的地圖,纔是最傷人的事情,因爲不知道哪兒是假的,敵人卻知道哪兒是假的。
崗村當然也想給趙志國來點假情報,讓趙志國做出錯誤的判斷。
經過幾次交手,崗村認爲,趙志國的戰場直覺比很多成名已久的軍事指揮官直覺要好。
有的人就是天生爲打仗而生的,戰場上敏銳的判斷力,果斷的決策能力和打蛇打七寸的精準部署,這些經驗不一定會隨着戰鬥次數的增加而增加。
日軍和第一軍分區進入了對峙期,雙方的戰鬥也僅在五號地區打得有來有回。
隨着日軍收買的晉綏軍官兵在第一軍分區的防區之內一個個失去聯絡,崗村意識到,他們又被趙志國算計了。
儘管只損失了兩架轟炸機,並不是多大的損失,但崗村就是覺得噁心。
趙志國隨時能夠提前一步做好部署,然後崗村一次又一次上當。
就像你無論多麼努力,永遠趕不上某個人。
崗村作爲日軍的高級將領,骨子裏有着自己的桀驁不馴。
不斷被趙志國壓一頭,讓他心裏充滿了不甘和屈辱。
“報告總司令長官,我們安插在晉綏軍的人手已經聯繫上了,趙志國和晉綏軍就機場問題達成了約定,雙方沒有動手的打算。”
崗村還做夢,趙志國和閻總能夠因爲機場問題而打起來,他好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