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軍分區的動作加上日軍最近獲取的情報,崗村立刻認爲,趙志國要在上游突破日軍在允沱河的防線。
崗村一邊下令,加強上游陣地的防禦,一邊催促津谷聯隊儘快消滅包圍的華夏軍隊。
河東山,並不扼守着允沱河前線與東湯縣之間的公路。
特務營不得已選擇了河東山固守,儘管對日軍的運輸線形不成威脅,但日軍卻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崗村認爲,只有儘快消滅曹興華的特務營,他才能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允沱河沿線。
而且儘管河東山並不扼守着公路,但距離公路的直線距離只有一里地左右。
若是日軍不盯着河東山上的特務營,必然會想辦法主動出擊,攻擊日軍的運輸車隊。
允沱河戰事雖然還沒有到白熱化的程度,但公路若是被攔腰截斷,前線士兵必然是人心惶惶。
“趙志國的這一招雖不高明,但確實能夠牽制我們的兵力。”日軍軍官說,“我們只要穩住允沱河上游陣地,這支孤軍深入的部隊插翅難逃。”
當把特務營圍困於河東山上的時候,日軍自上而下都認定,喫掉這支部隊是早晚的事情。
“趙志國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們就喫掉這隻部隊的。”
儘管崗村不知道趙志國的下一步行動是什麼,但自從他擔任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以來,以他對趙志國的認識,趙志國是絕不可能讓日軍佔他一點點便宜的。
“總司令長官,莫非趙志國的部隊真的能夠在短時間內打穿我們在允沱河上游的陣地?”一個日軍參謀提問。
既然趙志國不想捨棄這支孤軍深入的部隊,除非只有一個情況,那就是趙志國有十足的把握,在特務營被日軍消滅之前,攻破日軍在允沱河的防線,並與河東山上的特務營會合。
崗村聽到參謀的推測,眉頭緊鎖!
就在崗村心神不寧的時候,一封電報再次送進了崗村的辦公室。
“報告司令官閣下,進攻允沱河上游陣地的華夏軍隊突然停止攻擊,撤回了西岸!”日軍通訊兵彙報。
從西岸炮擊開始到進攻的部隊後撤,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允沱河上游兩岸的槍聲停了,只有火炮還在不斷地對射,似乎在嘗試摧毀對岸的某個火力點。
此時崗村的眉頭更緊了,他不明白趙志國這是什麼意思。
“趙志國是在虛晃一槍?莫非他並不想真的渡河攻擊?”
“若是趙志國不想渡河攻擊我軍陣地,在河東山上的華夏軍隊又如何解釋?”
日軍七嘴八舌地議論着,但他們仍舊搞不清楚爲何第一軍分區在發起進攻之後,又立刻撤回了西岸。
允沱河東岸,日軍的照明彈還在不斷地發射。
守在陣地上的日軍士兵也非常納悶,半個多小時之前,第一軍分區的重炮大有從地圖上將他們抹掉的氣勢。
可現在,除了偶爾有幾顆炮彈在無關痛癢的地方爆炸之外,似乎戰鬥已經結束。
“不管發生什麼,繼續加強允沱河上游的防禦!”
崗村內心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在上游跟日軍下棋的並不是趙志國,而是田克志。
田克志用兵雖不如趙志國,但他也深知,這一次渡河作戰絕不是一錘子買賣。
上游的進攻要吊着日軍,也就是崗村的胃口,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加重籌碼,才能夠讓崗村對上游越加重視,直至欲罷不能。
趙志國給了田克志兩個晚上的時間,崗村必須要對日軍時松時緊,時而施加壓力,時而撤退,讓日軍放鬆警惕。
對於田克志的辦法,趙志國只用了一句話評價:“田克志就是一個渣男!”
“司令,什麼時候渣男?”姚鵬舉和馬修文非常疑惑。
“嗯……就是你對顧寧兒忽冷忽熱,行爲上不負責,感情上不主動,送到手裏的禮物也不拒絕!”
“咦~真有這種人?”姚鵬舉不敢相信,“老田主動發起的進攻,也不算渣男吧?”
趙志國笑了笑:“到目前爲止,計劃很順利,田克志至少有六成的功勞。”
姚鵬舉撇了撇嘴,顯然很不服氣:“我們潛入敵後的特戰隊士兵到現在也沒有消息,要是摧毀了日軍機場,恐怕我們佔六成了。”
潛入敵後的特戰隊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姚鵬舉有時候都在懷疑,他們安排到敵後的五支特戰隊小分隊是不是已經在日軍圍剿游擊隊的時候,被殃及到,已經全軍覆沒。
聽到這件事情,趙志國也長嘆一口氣:“若是他們活着,肯定還在執行任務。”
趙志國希望他們活着,希望他們只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到了困難。
“現在我們已經不能寄希望於摧毀日軍機場了,就算是頂着日軍的轟炸,我們也得把東湯縣給攻下來。”馬修文說。
日軍飛機對他們確實有很大的威脅,但戰爭就是如此,敵人手中總有這樣或者那樣可以危及他們性命的武器。
下半夜,津谷聯隊的副聯隊長已經做好了突襲準備。
遠處偶爾傳來爆炸聲,日軍知道,那是允沱河陣地方向。
但遠處的爆炸聲並沒有對他們形成任何干擾,對津谷聯隊來說,今天晚上就是他們要結束河東山戰鬥的日子。
戰鬥結束之後,他們就可以回到東湯縣城,在溫暖的軍營裏看着別人打仗。
津谷聯隊的副聯隊長一馬當先,從副聯隊長到隨行的士兵,他們認爲今夜的戰鬥他們贏定了。
“轟”
允沱河東岸的爆炸聲有些沉悶,日軍突擊隊伴隨着爆炸聲出發了。
在另外一個方向上,特務營一個連的士兵放棄了他們連夜修築好的陣地,向着河東山靠攏。
這一個連隊是昨天夜裏分兵的部隊,他們提前到達目標地,修築了工事,但沒有等到大部隊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