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護自己,守住屬於自己的東西。”
雲清月想起了自己的師父,在臨終前對自己所說的話。
雲清月從竹製躺椅上飄然起身,利落地一抖衣衫,盡顯灑脫。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且充滿了磁性。
“方魂,盧宇。”
兩道身影,邁步走入書房之中。
“參見閣主。”
方魂和盧宇對着雲清月抱拳行禮。
說來,相比於其他四大宗門的宗主,雲清月這個望海閣閣主當得也屬實清貧。
偌大的望海閣中,他這個閣主的起居室,就只是一間簡陋的小木屋。
其中放置着一方牀榻,一張小桌,兩把竹椅,另外還有一個靠牆的衣櫃。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而他的書房,就修建在望海崖旁,其中擺設也是走的極簡風格。
桌椅書架,和靠近露臺上的那張躺椅,全部都是由雲清月親自取那山中翠竹,又親手打造。
“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準備的怎麼樣了?”
雲清月問到。
這二十人,乃是由身爲望海閣第一強者的方魂,親自訓練。
爲的,便是能夠在這次宗門大比之中,出其不意,打其他宗門一個措手不及。
方魂頷首答道:“已按照閣主的吩咐,將怒海狂濤術,傳授給他們……”
“閣主,方魂有一事不明……”
方魂這個人,性格十分耿直,心中有問題,如果不問出來,總感覺渾身不自在。
雲清月已經猜出方魂想要問的問題,開口說道:“你是想問,爲了一場宗門大比,犧牲掉這二十名弟子的前途,是否值得,對嗎?”
方魂一愣,隨即頷首。
“是,閣主英明……”
“方魂不明白,我們望海閣,向來沒有把這宗門大比當做一回事。”
“平時參加宗門大比,我們給弟子的命令,都是全力自保即可。”
“每一次,無論其他宗門死傷多少人,我們望海閣的弟子,都會安然無恙地從祕境中離開。”
“那些資源,對我們望海閣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爲何閣主卻不惜代價,也要贏下這一次的大比?”
雲清月微微搖頭,反問道:“你說那些資源對我們望海閣根本就不重要,確實如此。”
“但你有沒有考慮過,那些資源對於其他宗門的意義?”
“這……”,方魂啞然。
“正是因爲我們之前的屢次謙讓,纔會讓縹緲宗,靈劍宗和玄靈宗這三大宗門蓬勃發展。”
“到了今天,它們的存在,已經隱隱開始威脅到我們望海閣。”
“你們不要忘了,所謂的五大宗門,和平共存,是建立在我們有能力與他們抗衡的前提下。”
“如果其中任何一個宗門,覺得他們的實力,可以碾壓我們望海閣了,你們猜猜看,他們會怎麼做?”
雲清月目光犀利,掃過方魂和盧宇二人,繼續說道:“你們可能會想,如果我們望海閣,什麼資源都不掌握,對方無所求,便不會對我們打歪腦筋。”
“但你們要記住,我們望海閣,擁有定海珠的事,修煉界幾乎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宗門,都知道。”
雲清月的目光中帶着堅定。
“你問我犧牲那二十名弟子值得嗎?”
“爲了保護望海閣,即便是我自己犧牲,也是值得的。”
“待他們凱旋歸來,望海閣會將他們尊爲英雄,並以英雄之禮遇厚待。”
“他們雖然失去了繼續修煉的機會,但作爲補償,我們望海閣,會盡力培育他們的後人。”
聽到雲清月這樣說,方魂彷彿泄了氣的皮球。
他雖然性情耿直,卻也不是傻子。
今天,他會直截了當地問出這些話,也是本着替那二十名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向雲清月討要說法的想法。
不過雲清月的話,也確實有道理,讓他根本無法反駁。
是啊,一切都是爲了望海閣。
望海閣歷代閣主,包括雲清月在內,每個都是爲了閣中興盛鞠躬盡瘁。
方魂相信雲清月的話,如果他自己可以犧牲,相信這位閣主,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掉自己,來代替那二十位弟子。
方魂語氣沉凝,低聲說道:“方魂明白了……”
“我會告知他們,自己所做之事的重要性,這次大比,必然要大獲全勝。”
雲清月拍了拍方魂的肩頭,嚴肅說道:“謝謝你,方魂。”
方魂咧嘴一笑,笑得並不好看。
“哈哈,閣主您太客氣了,爲望海閣付出餘生,是我們的榮耀!”
雲清月微微頷首:“你先去忙吧。”
方魂行禮告退。
雲清月的目光,隨即落在盧宇身上。
“付惜亭的答覆是什麼?”
他皺眉問到。
盧宇沉默片刻,語氣中帶着些許落寞:“付樓主拒絕與我們合作。”
“他說……”
盧宇突然猶豫起來。
雲清月追問道:“他說什麼,但說無妨。”
“付樓主說,他與你之間的恩怨,永生永世也不可能化解。”
“他還說,他不僅不會相助,還會命令參加大比的弟子,刻意針對我們望海閣的弟子……”
雲清月嘴角上揚,冷笑一聲:“呵呵!”
“付惜亭啊,付惜亭……”
“我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自大到這個地步。”
“好!”
“既然要戰,那便戰!”
“我望海閣的弟子,無懼風浪!”
雲清月的目光突然變得陰冷,看得盧宇不由得脊背生寒。
“你去告訴方魂,明日,帶那二十名弟子,去定海居,吸收定海珠中的力量……”
“這一戰,只許勝利!”
盧宇眼瞳瞪得老大。
定海珠的力量……
雲清月先前決定,讓那二十名弟子,使用怒海狂濤術,來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實力;
其副作用,也只不過是讓他們無法在修煉之路上更進一步。
但若是強行吸取定海珠的力量,其後果便是,這二十人的根基,會在力量消失之後徹底被毀,他們會成爲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