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蘇映雪的強烈要求下,蘇行辯帶着葉天縱幾人上街品嚐瓊州小喫。
蘇映雪拉着林念瑤的手,走在後面,悄聲道:“表姐,昨夜我看到你從姐夫的房裏出來,臉色通紅呢,嘻嘻。”
林念瑤愣了一下,隨即給了蘇映雪一記爆慄,嗔道:“小丫頭亂說什麼呢!”
蘇映雪掩着嘴,大笑着跑到前頭,“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林念瑤聽着,便要笑罵着要追打蘇映雪.
葉天縱跟在後面微微搖頭。這種場合對於蘇行辯來說有些尷尬,好在他們很快來到一處麪店。
蘇行辯指着這處麪店,向葉天縱等人介紹起這家店的來歷,並誇耀此店的麪食乃是瓊州數一數二的小喫。
葉天縱與林念瑤等人進入店鋪,剛點了幾樣麪點,開始品嚐,就聽見身後傳來不懷好意的聲音,
“這不是蘇小哥麼!”
“姓蘇的,你不是說已經沒錢了麼,怎麼還跑到這裏吃麪!”
蘇行辯聽出那兩人的聲音,把頭埋得很低,不敢去看他們二人。
“哎喲,還有兩個美嬌娘呢!”
“姓蘇的,想不到你還豔福不淺呢!”
周圍的食客聽見這兩人的聲音,紛紛起身遠離,生怕惹上麻煩。
葉天縱擡頭,看見兩個上半身赤果,滿是刺青的年輕人。
他語氣冷淡道:“何事吵鬧?”
“閉嘴,老子和蘇行辯說話,你一邊涼快去!”
“讀書人老實喫你的面,別多管閒事!”
林念瑤與蘇映雪二人,聽着這兩個街頭無賴的話語,秀眉緊蹙。她們倒不擔心葉天縱喫虧,而是感覺今日又要有人倒黴了。
蘇行辯雖然膽小,但忍不住擡頭,望向兩個無賴道:“二哥、五哥,小人欠兩位的錢一定會還上的,還請兩位再寬限幾天!這幾位是小人的客人,不懂這裏的規矩,見諒,見諒!”
說罷,蘇行辯一再向葉天縱使眼色。他覺得葉天縱雖然有錢,可人在瓊州,也不得不低頭。
這兩個無賴身後,身後可是有蔡家撐腰。葉天縱一個外鄉人,怎麼可能與瓊州大族鬥。
阮水二、阮水五兩兄弟聽着蘇行辯的話語,眼神輕蔑,擡起一腳踹翻一旁的板凳,厲聲呵斥道,
“你算什麼東西,每次都說寬限幾天,至少先把利錢還了!”
蘇行辯一聽現在就要還利錢,內心發顫,不知該怎麼辦,只是將頭埋得更低。
畢竟阮水二和阮水五後臺很硬,惹惱了他們,就算當街將人活活打死,也不見得官府敢管。
林念瑤見阮水二與阮水五態度蠻橫,眉頭緊皺道:“兩位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嘿,小娘子脾氣還挺大。”阮水二斜眼掃了一下林念瑤,呵呵一笑,“難道說小娘子打算替他把錢還了?也不多,連本帶利一共八百兩!”
阮水五一旁笑吟吟道:“要是沒那麼多銀兩也無妨,小娘子陪我們兄弟兩個半年,就當利息,如何?”
“你們!”二人猥瑣的話語,幾乎讓林念瑤的肺都要氣炸了。
阮水二、阮水五二人,聽着蘇映雪的話語,幾乎要笑出聲來。
葉天縱一介讀書人,身型不見得如何強壯,又無武者的氣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敢妄言對阮家雙雄出手,簡直笑話!小心到時候人擡出去!
蘇行辯覺得蘇映雪太過荒唐。一個文弱公子怎麼可能會是阮水二、阮水五的對手。
經蘇映雪這麼一說,葉公子今日恐怕要喫大虧了。
“小子,小娘子發話,要你教訓老子,還愣着做什麼?”阮水二面帶諷刺,一臉囂張的模樣,等着葉天縱起身。
“要動手就趕緊,老子一會兒還要繼續收賬呢!”阮水五望着周圍畏縮的食客,愈發張狂。
葉天縱緩緩從椅中起身,神色平淡道:“既然兩位自己尋死,本尊滿足兩位。”
林念瑤見狀,急忙開口道:“略施薄懲即可,不要傷人性命。”
蘇映雪卻一臉期待,想要看阮家兄弟捱揍的模樣。
蘇行辯沒有見識到之前葉天縱是如何教訓賈家姐弟的。他現在有苦難言,這幾人難道看不出來阮家兄弟不好惹嗎?阮水二,阮水五可都是金剛境界的武者,幾乎刀槍不入不說,背後有龐大的蔡家撐腰。就算葉天縱僥倖贏了他們二人,也會招來蔡家的無情報復!
阮水二與阮水五兩兄弟聽着林念瑤竟然勸阻那個小白臉,還說什麼薄懲即可,實在讓他們怒火中燒!
他們齊聲吼道:“臭婆娘,你敢羞辱我們!”
阮水二甚至伸手就要去抓林念瑤的衣襟。就在此時,葉天縱右手微擡,向着虛空輕輕一彈。
二人剛要出言譏諷對方故弄玄虛,只覺得身體有如遭受千鈞重擊,腳下站立不穩,直接倒飛了出去!
“轟!”
阮家兄弟在街上足足滾出數十丈的距離,方纔停了下來。
葉天縱神色平淡,不動聲色地坐回椅中,繼續喫着碗中的雲吞麪。
蘇行辯雙目圓睜,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甚至都打算拉過路人,詢問哪裏有醫者,好趕緊將受傷的葉天縱送去醫治,結果沒想到倒地不起的是阮水二、阮水五兄弟!
蘇行辯嚥了口唾沫,望向葉天縱道:“葉公子,這兩人背後有蔡家撐腰,不如幾位還是趕緊離開瓊州吧。”
葉天縱卻神色平靜道:“蔡家又如何?”
說完這話,葉天縱將空碗放下。他見林念瑤與蘇映雪喫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離開。
圍觀的食客,見葉天縱等人要走,又後退幾步,如同躲避瘟神一般。
蘇行辯見葉天縱全然不把蔡家當一回事,於是快步跟在葉天縱身旁,小聲道:“葉公子,不是在下想坑公子銀兩,實在是阮氏兄弟身後有蔡家撐腰,惹不起啊!”
“無妨。”葉天縱古井無波道。
蘇行辯目光看向一旁的林念瑤與蘇映雪二人,可是她們也是神色輕鬆,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後果。
他只覺得一陣心慌,這三人當真是不曉得世道險惡,只怕難以活着離開瓊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