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按在地上,就見陳立拼命的仰起頭,咧着滿是鮮血的嘴狂笑道:“哈哈,郝志平你特麼的就該死,該死,哈哈。”
谷嘉琳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郝志平跟前哀鳴道:“老師。”
谷嘉琳是郝志平一手帶出來的,對古谷嘉琳來說,郝志平工作上是個嚴厲的老師,私下裏卻又是個慈父,谷嘉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老師會落得這般下場。
救了一輩子的人,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可最後卻慘死在自己患者手裏,這對於自己老師來說太不公平。
貝北月突然罵道:“別特麼的號喪了,在號喪,人就真的死了。”
話音一落貝北月竟然抱起郝志平直接就往手術室跑,谷嘉琳滿臉淚痕的站在那是滿臉茫然之色,頸動脈都斷了,怎麼可能還救得回來?
頸動脈是大腦最大的供血動脈,一旦斷裂,頃刻間就會導致人失血性休克,五分鐘內導致大腦因爲沒有血液供應而死亡,所以頸動脈一旦鍛鍊,幾乎是沒救的,實在是留給醫生的時間太短、太短了。
急診一干人紛紛無奈而悲痛的低下頭,他們都感覺貝北月在做無用功,但卻誰沒去阻止,其實他們心裏也希望貝北月能夠救活郝志平,但這怎麼可能?
目前所有頸動脈斷裂的患者沒有一例救活的,失血實在是太過迅猛,五分鐘的時間內幾乎就沒人能把斷裂的頸動脈給吻合好。
在有頸動脈斷裂也不會給術者留五分鐘去吻合頸動脈,不到兩分鐘,患者就會死於失血過多。
貝北月根本就沒時間換衣服,直接抱着郝志平進了手術室。
大股的鮮血順着郝志平頸間皮肉翻滾的傷口依舊洶涌而出,手術室裏器械護士跟尋回護士慌成一團,但好在有貝北月在,要不是有貝北月在,她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另外一邊正在開會晨會的貝大江聽到這個消息猛然站起來急道:“你說什麼?老郝的頸動脈被患者給割斷了?”
來報信的人神色沉重的點點頭。
貝大江立刻急道:“立刻通知心外的陳教授放下手頭所有事,立刻去急診救人。”
血管吻合技術這塊心外的人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而心外血管吻合術最好的人就是陳教授,現在也只能指望他了。
不過同樣是搞醫療出身的貝大江一顆心卻是沉入了谷底,他很清楚,頸動脈斷裂這種傷勢想救回來太難了,但他還是不想放棄。
其他人臉上滿是沉痛之色,心裏有一種兔死狗烹的悲涼之感,醫生是幹什麼的?醫生是治病救人的,郝志平在急診兢兢業業幹了一輩子,救了不知道多少人,可結果那?
卻落得個被患者割喉的淒涼下場,這讓大家不免感覺當這醫生還特麼的不如不當那,救了那麼多人又怎麼樣?最後不還落得個不得善終的下場嗎?
這醫生當得真特麼的憋屈。
貝大江站起來道:“走,咱們去急診。”
康璐璐指着不遠處的手術室道;“貝主任正在做手術。”
貝大江驚呼道:“誰?貝北月?”
所有人都是一愣,血管吻合這塊貝北月也擅長嗎?大家不由心裏打鼓。
貝大江不由急道:“胡來。”說完邁步就往手術室走,貝北月手術做得漂亮貝大江信,以前貝北月做的那些手術視頻他都看過,確實漂亮。
可血管吻合,尤其是頸動脈血管吻合不是手術做得漂亮就行的,這是需要常年的臨牀經驗累積的,貝北月纔多大,上那積累這麼多動脈吻合的經驗去?
現在他來主刀郝志平的頸動脈吻合術,這特麼的不是扯淡,外加害人嗎?
知道這個消息後貝大江是氣急敗壞,自己這侄子現在是越發的胡來了,自以爲做過幾臺大手術,就感覺自己了不起了,什麼手術都敢做,就不知道術業有專攻嗎?
貝大江心煩意亂的進了手術室,換了衣服就要進去,誰想到了監控室這突然看到一個人,正是他剛纔讓人通知來急診的心外陳教授。
陳教授此時跟丟了魂似的站在監控室裏,貝大江不由停下腳步道:“陳教授您在這幹什麼?你趕緊進去啊。”
可陳教授卻跟沒聽見一般,依舊呆愣愣的看着監控上的畫面。
貝大江不由感覺有些納悶,幾步走過去拍了下陳教授的肩膀道:“陳教授、陳教授?”
陳教授突然“啊”了一聲,這纔回過神來道:“貝院長您來了。”
貝大江不由是滿臉懵圈之色,這什麼情況,我不是讓人通知他進去手術嗎?他怎麼跟丟了魂似的待在監控室裏?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貝大江立刻道:“陳教授您趕緊進去救人啊。”
陳教授突然滿臉苦笑的道:“你看看,還需要我進去嗎?”
陳教授一得到消息就丟下手裏所有的工作一路狂奔到了急診,進來後無意掃了一眼監控室裏的視頻,就走不動路了,直接就進來了,一直看到現在。
貝大江立刻向監視器看去,下一秒他突然驚呼道:“手術做完了?”
從視頻上的畫面來看,手術似乎是完成了,郝志平的血壓、血氧很平穩,貝北月渾身是血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氣。
陳教授苦笑道:“可以說做完了,也可以說沒做完。”
貝大江以及其他院領導瞬間滿臉懵圈之色,這什麼意思?什麼叫可以說做完了,也可以說沒做完?
陳教授看看坐在那的貝北月,挫敗感是油然而生,搞了一輩子心外,本以爲在血管吻合術這塊已經達到了國內一個很高的水平,但跟貝北月比起來,卻渣都不是,這份落差感讓陳教授心裏非常難受。
陳教授苦笑道:“血管吻合術最重要的就是吻合兩個字,可他沒吻合血管,卻讓老郝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臉上滿是震驚之色,沒吻合血管還讓郝志平的情況穩定下來,扯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