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黎俏商鬱 >第433章:蕭夫人
    反正,到最後黎俏也沒想起來自己昨晚都說了什麼,又幹了什麼。

    更不記得自己用最冷靜的語調叫了商鬱最甜膩的稱呼,寶寶。

    十分鐘後,她出門去找夏思妤。

    走到草坪附近就看到這位千金小姐正蹲在臺階上,一下一下揪着地上的雜草,好幾塊草坪已經被她薅禿了。

    一旁的落雨看到黎俏,淡聲喚了句黎小姐。

    黎俏對着她點頭示意,走到夏思妤身邊直接坐在了臺階上,“雜草惹你了?”

    夏思妤瞥她一眼,一言難盡地抹了把臉,想說話卻欲言又止。

    她是今早才發現自己給雲厲打了八十多個電話的,也不知道雲厲有沒有把她拉黑。

    反正通話記錄裏面,八十多個……

    明明壓抑了這麼多年,怎麼喝了場大酒就原形畢露了呢?

    正想着,手機突然蹦出了來電。

    夏思妤拿出一看,呼吸都停了。

    雲厲給她回電了。

    可是……不敢接。

    尤其是這個備註,她更不敢讓俏俏看見。

    索性,夏思妤不動生色地把電話掛斷,心跳卻抑制不住地加快了許多。

    沒一會,黎俏的電話也響了。

    她睨了眼夏思妤,接聽時淡淡地問,“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雲厲陰測測地嗓音傳了過來,“你和夏老五最近有聯繫麼?”

    當他手下查出來昨晚上那個電話號碼是夏思妤的時候,他想了很久纔想起來這人是誰。

    他不太記得夏思妤的全名,所以習慣性地叫了她夏老五。

    黎俏狐疑地挑眉,“有,她就在我旁邊,怎麼了?”

    雲厲呼吸一凝,“她在南洋?”

    黎俏應聲道:“嗯,她和沈清野都在。”

    雲厲嘴角咬着煙,修長的雙腿搭在老闆臺上,靜默了片刻,笑了,“這麼巧,正好最近我也沒什麼事,我下午出發去南洋,順便看看幾年不見夏老五是不是皮癢了。”

    這話黎俏倒是沒多想,掛了電話就好笑地看着夏思妤,“你把雲厲怎麼了?他晚上要過來。”

    夏思妤一驚,手機脫手掉在了草坪上。

    她的瞳孔僵硬地滯住,心慌意亂,“沒怎麼啊。我、我下午回去。”

    “不見他?”黎俏揉着額角,懶散地挑眉看她,“他特意爲你來的,你不見他合適嗎?”

    夏思妤呼吸凝了凝,垂下眼瞼,笑容有些苦澀,“是嗎?”

    大概只有俏俏會相信這種藉口吧。

    倘若南洋沒有她,雲厲怎麼可能會過來。

    “好不容易來一趟,着急回去做什麼。”黎俏說着就從臺階上站了起來,“走吧,陪我去趟實驗室。”

    夏思妤望着黎俏的背影,抿了抿脣,到底什麼都沒說。

    一想到晚上就能看見雲厲,她的心就亂的厲害。

    ……

    黎俏回到客廳,沒找到商鬱的身影,問了流雲才知道他在書房。

    她想了想,便踱步上了二層。

    書房的門虛掩着,黎俏擡手敲了敲,房間也隨着她的動作緩緩打開了更大的縫隙。

    窗外的陽光很足,順着大片的落地窗灑進來,驅散了暗黑格調的壓抑感。

    此時,男人背對着她站在窗前,沒有抽菸,但房裏飄蕩着煙味。

    他周圍落滿了日光,地板的影子也拉得斜長。

    可是黎俏平白就從他的背影中獨處了一抹難懂的孤寂。

    商鬱很少會在人前表露出太多的情緒,總是矜冷而高貴,淡漠又不可接近。

    像這般一個人站在陽光裏,卻感受不到任何溫暖的蕭索,是她從沒見過的孤獨。

    黎俏步伐清淺地走到男人身邊,偏頭看着他的側臉。

    男人似乎沉浸在某些思緒裏,目光悠遠地望着窗外的山巒,只是聲音微啞地問道:“什麼事?”

    黎俏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掌心,毫不意外,掌中微涼。

    商鬱閃了閃神,側目看到她,深邃的視線逐漸聚焦,他捏緊黎俏的手,微微一帶就把人拽到了懷裏,“要回去了?”

    黎俏點頭,“我和夏夏回一趟實驗室,晚上雲厲要過來。”

    男人勾着她的腰,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良久才低聲叮囑,“少喝點酒。”

    “嗯……”黎俏淡淡應聲,攥着他冰涼的手指,思忖着說道:“我從崇城離開的時候,商瓊英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商鬱摟着她,視線再次回到窗外。

    黎俏回憶着商瓊英幾次三番提及的那個人,口吻不緊不慢,“她說,你不想讓我見到一個名叫蕭夫人……”

    “嗡嗡——”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兩人同時回頭,當黎俏看到屏幕上的備註,瞳孔驟然緊縮。

    蕭夫人。

    商鬱神色疏離地看着手機,喉結滾動,低頭看了眼黎俏,爾後走上前,當着她的面把電話接了起來。

    聽筒的音量控制的很好,但他們兩人距離很近,所以黎俏聽得很清楚。

    蕭夫人的第一句話:少衍,如果你弟弟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要你命的。

    對方的聲音很溫柔,是令人如沐春風的那種溫和。

    偏偏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

    弟弟?

    商陸嗎?

    此時,商鬱下頜線條繃得很緊,幽深的眸漠冷的沒有一點溫度,“您對繼子,真是用情至深。”

    蕭夫人的第二句話:至少他願意叫我一聲母親,總比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強百倍。”

    這麼惡毒的話,應該配上惡狠狠語調的纔對。

    可蕭夫人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口吻,說出了最中傷人心的話。

    眼下,商鬱依舊拉着黎俏的手,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持續地用力。

    手骨被男人捏在掌中,陣陣的鈍痛傳來,但黎俏什麼都沒說。

    男人目視着前方,俊顏陰沉,胸膛的起伏沒有變化,可他整個人彷彿都籠罩在一層陰暗的雲霧之中,連那雙幽暗的眸都鋪滿了灰沉沉的色調。

    很久,他才嗓音低冽又沉冷地回道:“即便狼心狗肺,也是您的遺傳。”

    話說到這裏,有些事已經不言自明瞭。

    蕭夫人,是他的生母。

    同時……也是蕭葉巖的繼母?

    這樣的關係,確實讓黎俏頗爲震驚。

    也的確沒想到一個親生母親能對自己的兒子說出這種話。

    所以她是中途二嫁到公爵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