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黎俏商鬱 >第494章:禮金一塊錢
    記賬先生連聲點頭,“好的好的,請問您怎麼稱呼?”

    “賀琛。”

    聞聲,記賬先生拿着毛筆在記賬簿上寫下了名字,擡頭就見那位自稱賀琛的先生已經走進了婚宴廳。

    他又隨手打開薄薄的紅包,挑着眉頭往裏面看了看。

    當那張綠幽幽的鈔票映入眼簾的時候,記賬先生都驚呆了。

    他記錄婚宴禮金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麼摳摳搜搜的嘉賓。

    本來以爲是張支票,結果是一元紙鈔。

    你他媽是怎麼好意思花一塊錢來喫這種頂奢喜宴的?

    人家桌上的伴手禮都將近千元一份!

    記賬先生一邊搖頭,一邊把記賬簿的賀琛二字加粗加大。

    隨着時間流逝,記賬先生忙得不可開交。

    黎家夫婦也在上百桌的婚宴廳熱情地招呼着客人。

    ……

    樓下,新娘房。

    宗悅一身潔白的婚紗坐在梳妝鏡前,臉上是含羞帶怯的笑容。

    她背後的不遠處坐着宗湛,手裏夾着煙吞雲吐霧。

    宗悅的母親梁婉華爲她整理着頭飾,眼裏滿含不捨和愧疚,“小悅,結婚以後……記得常回家看看。”

    “媽,會的。”宗悅透過鏡子看向梁婉華,咬着嘴角紅了眼眶,新婚意味着遠嫁,母親的傷懷也衝散了她心頭的喜悅。

    梁婉華別開臉,用拇指擦拭着一下眼角。

    宗悅沒有父親,今天陪她出嫁的,只有母親梁婉華和三叔宗湛。

    他父親早在十年前的一場維和行動中去世,留下她們母女相依爲命,也因此宗老爺子格外偏疼這個小孫女。

    此時,宗湛撣了撣菸灰,目光直視着宗悅,“如果不想嫁,現在說也來得及。”

    梁婉華瞬時看向宗湛,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宗湛瞥見她的神色,勾起薄脣笑意微涼,“二嫂別這麼看着我,咱家誰都知道,她這次結婚,不是嫁給愛情,而是嫁給了自己的幻想。

    所以,小悅,三叔今天只跟你告訴你一句話,只要你踏出這個房門,那麼不管你後不後悔,這場大婚你硬着頭皮也得給我完成。”

    宗家不怕悔婚,但不能容許門楣受辱。

    宗悅強行要嫁給黎君,上到帝京下到宗氏,沒人理解,更沒人看好他們的結合。

    這麼大的婚禮盛典,宗老爺子卻沒有來,足以表達出宗家對這門聯姻的態度。

    眼下,宗悅緊抿着脣和宗湛在鏡子裏對視,幾秒後,她堅定不移地說道:“三叔,我要結婚,不後悔。”

    “好。”宗湛掐了煙,彎起的薄脣也流露出一絲讚賞。

    宗家兒女,既然選擇了,就該有這樣的執着。

    ……

    十點半,簽到臺附近走來了一位腳步穩健的老人家。

    他一襲棕色中山裝,體態有些瘦削,右手腕還纏着固定腕帶。

    轉眼,一張銀行卡被放在了簽到臺上,記賬先生擡頭一看,愣了愣,連忙放下筆起身相應,“九公,您怎麼來了?”

    偌大的南洋城,沒人不認識金牌入殮師仲九公。

    九公眉目溫和,和對方握了握手,朗聲道:“自然是來參加婚宴的。”

    記賬先生熱切地說了好幾句歡迎,低頭看了眼銀行卡,便兀自說道:“您是黎家主這邊的貴客吧?”

    畢竟九公這樣的身份,爲了黎廣明而來也說得過去。

    然後,九公指了指另一本記賬簿,“黎俏。”

    記賬先生’啊’了一聲,懵然地拿過屬於黎俏的記賬本,機械地寫下了他的名字。

    至於禮金,銀行卡寫了數字和密碼,十萬元。

    不一會,又過去了幾個人,記賬先生剛喘口氣,一個棕色的牛皮紙袋被遞了過來。

    他擡頭,頓時笑了,“黎小姐,您來了。”

    記賬先生自然認得黎俏,笑呵呵地準備站起來,黎俏則彎脣點了下桌面,“這個,記在我大哥的名下。”

    “這是……”

    黎俏單手插兜,從簽到臺走過,並淡聲道:“景灣別墅的產權證。”

    記賬先生:“……”

    哦,今年最熱賣的高級別墅樓盤。

    他記得好像有人說過,景灣別墅起價就是八千萬,而且還贈送私家園林和停機坪。

    約莫過了十分鐘,電梯裏又走來幾個人。

    記賬先生來不及多看,因爲他的注意力都被婚宴廳裏熱鬧的場面給吸引了。

    全景婚宴廳內,水晶燈和窗外的陽光交相輝映。

    每個人進來都會被廳內奢華貴氣的佈景所震撼,以香檳金爲主色調的現場,氣派的宛如皇家盛典。

    任誰都看得出黎家對這場婚宴有多麼重視。

    然而,當下的這一刻,很多人卻紛紛張望着前排某貴賓桌。

    “那真的是九公?”

    “當然是,我們家以前請他主持過喪禮,沒想到黎家竟然和九公還有交情。”

    “那九公旁邊的人是誰?他的學生嗎?”

    “怎麼可能,你們誰見過學生翹着腿在老師面前抽菸喝茶的?”

    “那個人……我好像在城西見過。”

    那張能容納十人落座的主桌,此時就坐着賀琛和仲九公。

    與此同時,另兩道身影從廳外走進來,爾後……直奔着九公所在的貴賓桌踱步。

    有人感慨那位身穿淺藍色襯衫的男人樣貌很英俊。

    同樣也有人小聲驚呼,那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好像是某醫學領域的國家級院士。

    今天在場之人,有不少出身權貴的上流名門。

    但要麼是家裏有錢沒有權,要麼就是家裏有權卻夠不上強權。

    總之,那張貴賓桌出現的幾個人,看上去都不是什麼背景簡單的路人。

    黎家……這麼深藏不漏?

    而簽到處的記賬先生,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婚宴廳的熱鬧了。

    因爲他正看着手中的一張支票和一摞現金,默默地開始思考人生。

    支票禮金三百萬,是名喚蘇墨時的男人放下的。

    一捆現金正好十萬,是一位江翰德老先生留下的。

    而且,他們隨禮的對象,全是黎俏。

    記賬先生抖着手把禮金明細記錄清楚,剛吁了口氣,又來了三個人。

    還是奔着黎俏而來,城北顧瑾,禮金一百萬支票;城東喬子漾,禮金一百萬支票,城南秋桓,禮金一百萬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