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黎俏商鬱 >第599章:商鬱病症發作
    尹沫一言不發地站在蕭葉輝背後,‘僕人’兩個字,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

    是的,她出生在柴爾曼家族,父親是管家,母親是傭人,而她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註定只能是柴爾曼家族的僕人。

    她的人生軌跡早早就被安排好了,一日爲僕,終生爲奴。

    哪怕當初加入了邊境七子,也是因蕭葉輝而存在,因爲她是他的影子。

    七子之間不問來歷,不問出處,全憑一腔熱血在邊境生死與共。

    尹沫曾不止一次地暢想過,若能一直留在在邊境,堂堂正正地活在陽光下,該有多好。

    昏黑的房間,只有場館外的照明燈漏了一地的光暈。

    蕭葉輝負手佇在窗前,凝神看着場館外已落幕的混戰,視線落在踱步折回的商鬱身上,脣邊牽起一絲淡淡的薄笑。

    原來小七……對他這麼重要。

    蕭葉輝似笑非笑地嘆了口氣,轉身之際,餘光瞥到神情晦澀的尹沫,他微一揚眉,“你這副傷春悲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殺了你全家。”

    尹沫心中大駭,連忙收起不該有的情緒,表情又恢復了一貫的麻木,“公爵,我……”

    蕭葉輝輕呵一聲,往門外踱步時,幽幽道:“別再試圖給他們傳消息,再有下次,陵園那塊風水寶地,就留給你父母吧。”

    “屬下知錯。”

    尹沫剋制着眼底的驚懼,擡眸看了眼蕭葉輝的側臉,什麼都不敢再表現出來。

    世人皆道柴爾曼公爵溫文爾雅,卻不知他骨子裏流着狼的血液。

    善於掠奪,不擇手段。

    ……

    另一邊,商鬱踏着滿地的傷員回到了黎俏的身邊。

    他拳頭染血,髮絲凌亂,襯衫的扣子已經開了好幾顆,露在外面的小臂也有幾處淤青。

    男人撐着輪椅扶手的兩側,俯身,滾燙的指腹攀上黎俏的臉頰,他什麼都沒說,濃稠如墨的黑眸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黎俏脣邊抿着笑,不露聲色地撫着他的臂膀,“累嗎?”

    商鬱看着她腦門前的擦傷,喉結上下起伏。

    他肩膀的肌肉透着不尋常的堅硬,哪怕已經停手,小臂上的血管依舊青筋凸起。

    黎俏預感的沒錯,商鬱的狂躁症發作了。

    方纔的那種情況下,如果真的讓他處理了丹鷹,勢必會加重狂躁症的攻擊性。

    好在,他理智尚存。

    黎俏的手緩緩下滑到商鬱的小臂,輕輕摩挲着,軟聲道:“回去吧,其他的讓三哥處理。”

    商鬱垂了垂眼瞼,“嗯。”

    黎俏勾着他的臂彎,從輪椅上站起來,並順勢看向阿昌,“你留下幫三哥。”

    阿昌領命,並把手中的小布袋遞出,“好的,七小姐,這個您拿着吧。”

    黎俏對他點了點頭,撈過布袋就挽着商鬱往集市的另一端走去。

    落雨和衛朗也喘着粗氣適時跟上。

    這羣場館的打手,比普通保鏢更難對付。

    如果不是老大加入了戰鬥,怕是沒那麼容易結束。

    ……

    臨近夜裏十一點,兩輛商務車回了邊境工廠。

    留守兒童望月和追風聞訊就從宿舍跑了出來。

    “老大,你們沒……”

    看來是有事。

    望月怔怔地看着黎俏、落雨、衛朗等人掛了彩的面孔,仰頭望了望天,感覺很迷惑。

    黎小姐居然受傷了?!

    黎俏對着他們點頭示意,也沒多說,挽着商鬱,另一手拎着小布袋,不緊不慢地走向了她的宿舍。

    望月想跟上去看看,結果被落雨扯着衣領子拉了回來,“別去,老大他們需要休息。”

    追風嘴裏還咬着煙,指着落雨紅腫的顴骨,“你們這是打羣架去了?”

    “嗯,差不多。”

    望月和追風面面相覷,爾後一左一右勾着落雨的肩膀,拉着她往操場走去,“來,給我們講個故事吧。”

    衛朗杵在原地望着他們的身影,想了想,還是一瘸一拐地自己找地方療傷去了。

    全都是塑料。

    ……

    宿舍,黎俏拉着商鬱推門而入。

    這男人從離開集市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

    全身的力量彷彿還沒卸下來,整個人都顯得很僵硬。

    黎俏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坐在牀上,轉身準備去拿水杯,左手腕卻被商鬱依舊滾燙的掌心狠狠攥住。

    男人呼吸粗重,手指微微顫抖,視線鎖定的地方,是黎俏空蕩蕩的手腕。

    他剋制着自己的力道,眼神裏驚現掙扎,“腕錶?”

    商鬱一開口,黎俏的心徹底沉了。

    那種沙啞又粗糙的聲線,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

    黎俏手指微動,滾了滾嗓子,“比賽前,我摘了。”

    當時她把手機和腕錶都交給了南盺。

    商鬱闔眸,抿着脣,滿是壓抑地口吻低語,“拿回來……”

    黎俏把布袋放在牀邊,擡手撥開他額前凌亂的碎髮,“好,我一會去拿。”

    男人很執拗,捏着她的手腕輕推了一下,“現在去。”

    黎俏小小地後退了半步,看着他的臉頰,搖頭輕嘆,“她還沒回來呢。”

    說着,她又再次向前,左手腕向外拉開,借勢就準備坐進他的懷裏試圖安撫。

    殊不知,變故突生。

    黎俏知道他仗着意志力隱忍着症狀發作的影響,卻全然沒料到他已經瀕臨失控。

    狂躁症的暴力傾向從不會區分攻擊對象。

    以至於她剛剛彎腰靠近商鬱,他的身體比意識先做出了反應。

    黎俏身上有傷,反應力和速度不能和平時相比。

    就這麼一瞬間,男人突然間以非常大的力道將她甩開,眼眸赤紅如血,肌肉再次賁張虯結。

    黎俏猝不及防地被甩開,左側腰的受傷部位直直地撞在了桌角。

    渾身疼,骨頭都疼。

    黎俏單手撐着桌面,還沒緩過神,頭頂就落下一片陰影。

    她不知道商鬱現在還有多少理智可言,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黎俏警惕地觀察着男人,發覺他現在整個人都表現出一種不正常的亢奮狀態。

    商鬱走到黎俏跟前,俯身的姿勢都略顯僵硬,燙熱的掌心一把就扣住了她的下顎,猩紅的眼神極其駭人,“你答應過我,打架不會再受傷。”

    ------題外話------

    萬字小爆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