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最爲心驚的是,她聽到燼說,“打開什麼?這門看似是木板,實則是玄鐵所制,現在被機關縫死,你讓我怎麼進去?”
玄鐵?上官語嫣拽緊心口的衣襟,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被算計了。
“不是!燼,你聽我說,我被人算計了,這扇門不是我設置的。”
燼根本無心聽上官語嫣的解釋,想到上官語嫣平日假惺惺的作爲,他冷冷一笑,“上官語嫣,爲了讓我拿不到血書,居然拿玄鐵機關門對付我,你……”
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燼的尾音還停留在空中,可後續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燼,燼!”上官語嫣瘋狂的拍着門大喊,然而門外的燼久久沒有給她回覆。
“無望,無望?”上官語嫣走向另一個方向,繼續喊着他們的名字。
可四周安靜極了,除了上官語嫣自己的聲音,沒有一丁點回響,就連風聲都聽不到了。
上官語嫣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她後退一步。
她記得,在長姐上官婉言出事的那一天,就是這樣的場景。
那夜,沒有一點風聲,她與父親大人被關在門外。眼睜睜的看着鮮血從門縫裏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
像是順應上官語嫣所想,眼前黑色陳舊的大門,漸漸滲透出血液,隨後,越來越多,匯聚成一條血水流淌到上官語嫣的腳邊。
像是觸碰到什麼極其害怕的事情,上官語嫣爆發出尖叫,她連連退後不敢在靠近門一步。
面前畫面與記憶中的畫面重疊,她記得,在血流盡之後,披頭撒發血肉模糊的上官婉言衝出大門,像是瘋了似的,對她和父親大人一頓亂咬。
最令上官語嫣最爲毛骨悚然的是,在侍衛去把長姐拉開的時候,他們臉上手上被咬傷的地方冒着黑血,帶下去後基本上沒活過三天。
下人都在流傳,長姐是受到的詛咒,纔會變成這副模樣,只有上官侯爺府中人自己才知道,這是他們招惹到不該招惹到的東西才導致的。
上官語嫣緊閉着眸子往後跑,此時的她已經分不清此時她是在西倉的上官府邸還是在北魏的驛站中。
巨大的恐懼籠罩着她,讓她無暇思考下去。
突然,身後傳來巨大地聲響,門口處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上官語嫣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悄悄的朝身後望了一眼。
一個與死去的上官婉言非常類似的黑影,猛然在她的面前晃過,揮舞着長長的指甲,嘶吼着,咆哮着,向她瘋狂逼近。
上官語嫣喊不出聲,此時此刻,她只能發出極具害怕的吞嚥聲,拼了命的躲開後面披頭散髮的女鬼。
不遠處,玄鐵門在機關的轉動下打開在一旁,煙霧散盡,露出了公孫兮瑤與少年的身影。
百里逸手持着軟劍,架在燼的脖子上,見燼沒有運功衝破穴位,破壞佈局的打算,少年才冷冷的把劍收回。
公孫兮瑤捂嘴一笑,“誰知道是你親自來送上官語嫣回驛站?”
“是呀。”公孫兮瑤點點可愛的小腦袋,“只要不是你,暗門的其他人無望都能搞定。”
“就她?”燼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梓,去收集情報如此多年,恐怕武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無望的本命叫梓,是與百里逸一同從地獄磨鍊裏爬出來的一批人。
當時上千人在血海里廝殺,走出來的有少年,墨,燼之外,剩下的只有梓了。
梓聽從命令隱姓埋名來到北魏後,成爲了現在分支下的小魚蝦無望,只有當年的骨幹個西倉戰王才知曉她的真是身份。
梓自從變成無望後,便過起了養老生活,百里逸在孤島上失蹤後,西倉戰王讓無望與燼一同尋人,都被她裝病推遲。
沒想到重新迴歸的百里逸竟然可以請動無望出手。
聽到燼的挑釁,無望把綁在腿上的鐵扇拿出,她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小辣雞,說什麼呢,敢惹你姑奶奶?”
四人當中,除武力值最高的百里逸除外,排行第二是殺人不見血的墨,而後是耍弄暗器最厲害的梓,纔到拿着大大紅纓槍,武力值卻墊底的燼。
“哎喲喲,囂張得很嘛,來來來,讓爺會會你!”
梓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後,燼也沒有機會向頭上的老三單挑,四人排名墊底一直讓他頗爲不爽。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某人,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重新正一正他的排名。
見兩人刀尖相向,公孫兮瑤柳眉輕皺,“別鬧,事成之後,你們打到天亮都無所謂。”
無望頷首,聽從的把鐵扇收回去,然而面前的燼還不依不饒,“嘖嘖,爺手癢得厲害,打一會沒事的,上官語嫣已經進去了,不會驚動她的。”
“不行。”公孫兮瑤一口拒絕,“要是……”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身旁的少年化作一道留影,不知道對燼做了什麼,在公孫兮瑤撲捉不到的動作下,把燼揮開到十里之外。
百里逸漠然收手,鷹眸看向公孫兮瑤時沒有了方纔的寒光,他道,“解決了。”
“百里逸,你大爺的!”灰頭土臉的燼從地上爬起,他憤憤的罵着,舉起紅纓槍就想往少年刺去。
“再多做一個動作,弄掉你的牙。”
這句話彷彿是個定身符,燼立刻不敢亂動了,往日屈辱的經歷和腦子裏的聲音告訴他眼前這個混蛋吃了雲丹,他對少年毫無反手之力。
屈辱的放下紅纓槍,“行,大爺說啥都行。”
委屈的小模樣逗樂了喫瓜看戲的公孫兮瑤,若不是有要是傍身,她還真樂意看幾人打鬧下去。
公孫兮瑤輕拽了拽百里逸的袖子,“逸,我們先去換衣服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