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陽言簡意賅,拿起一瓶酒躉在段攻的身前。
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氣勢也沒有刻意掩飾。
“我需要錢,做了這些年僱傭兵賺的錢也都胡吃海喝了。結果最近老媽得了重病住院,急需用錢。我想和你學賽車就想在地下車場賭錢。掙了錢好寄回家。”
段攻感覺秦沐陽就像有一種魔力一般吸引着他。
平時本來寡言少語的他,竟然酒還沒喝就敞開心扉。
像是面對多年老朋友一般,說出了自己現在的窘境。
“玩賽車確實能掙錢,但這裏面的水也很深。”
秦沐陽看到段攻如此坦誠,不由心裏暗贊。
於是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段攻也不含糊,也直接把一杯烈酒倒進了喉嚨。豪氣雲天面不改色。
都是年輕人,又都是豪爽仗義之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兩人邊喝邊聊,很快就有相見恨晚之感。
段攻剛來鷹國時間也不長,原來做過多年僱傭兵。在金三角也當過殺手。
在他手上死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完全是靠自己的兇戾狠辣在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
不過他後來在金三角盤根錯節的各種勢力明爭暗鬥中,遭到追殺。
正好他也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於是就乾脆離開金三角到了鷹國。
因爲不想重操舊業,可是又身無所長。在這次進行季賽的時候,本來校外名額只有少部分。
於是段攻把自己全部的錢拿出來,買了一個名額又買了一輛二手的瑪莎拉蒂。
受過特種訓練的段攻自以爲駕駛技術不錯,準備在這次就算拿個第三名,獎金也可以給母親寄回去看病的。
結果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自己一上場就在很多車的後邊喫灰,這時段攻才知道在戰場上飆車和賽道上競技完全就是兩回事。
正當他最後以墊底的成績心灰意冷的時候,突然發現冠軍的獲得者竟然是也是龍國人。
段攻頓時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不由地欣喜若狂。
來到鷹國他不想再重操舊業做刀頭舔血的日子。對於賽車是他琢磨出來唯一的生財之道。
當然不能輕易放棄。
於是纔有了跪拜認師的一幕。
很快兩個人的酒就喝的差不多了,酒酣情濃,兩人卻越喝越投機。
秦沐陽拿起筆來“唰唰唰”寫了一張二十萬美刀的支票遞給段攻。
“賽車就算了,我也教不了你。那一行不僅水太深,而且也算是刀尖上討生活。沒啥意思。”
秦沐陽看到段攻滿臉的失望之色,對於自己遞給他的支票看了一眼卻沒有接,於是笑道:
“你我兄弟有緣,都是龍國人。又如此投機,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一樣的,就算讓我也盡份孝吧。”
秦沐陽說到這裏不由地眼圈泛紅,想到被泥石流淹埋的媽媽。
不禁肝腸寸斷。
人生沒有也許……
有父母多好,自己就算想盡孝也沒有機會了。
“那好,算我借你的,從今天起,段攻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段攻本來不想拿。可是看到秦沐陽虎目泛紅,還以爲是擔心自己的母親。對於秦沐陽性情中人不由地深受感動。
這些年段攻一直亡命天涯,也是閱人無數。眼力還是有的。
他本是豪爽仗義大氣之人,渾金如土,千金散盡。
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都沒存下什麼錢。
看到段攻也是眼含熱淚的雙手接過支票,秦沐陽還真擔心他不要這錢。
男人的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一頓酒基本上就可以掏心掏肺,成爲朋友。
就如同賀鑄的《六州歌頭》所說:“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髮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這本是秦沐陽所喜歡的遊俠生活,不過卻陰錯陽差的成爲了每天西裝革履,喝紅酒抽雪茄的華爾街投資人。
每天在那羣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背後卻是爲了獲取利益不擇手段,殺人不見血的所謂優雅上流紳士之間周旋。
卻哪裏有像段攻這般的清流。
“那這樣,這輩子我就跟着你算了,給你作保鏢。替你擋刀擋子彈。你看行嗎?”
段攻一看秦沐陽如此仗義,自己也如同浮萍一般居無定所。
還不如就給秦沐陽當保鏢了。
秦沐陽聽段攻一說,略一思忖也就答應了。
下一步自己身邊還是要重新組建一個團隊。有些事情可以交給段攻去做。
至於段攻保護自己?
秦沐陽只能用“呵呵”來回復了。
恐怕有一天段攻知道自己的戰力之時,就會懊悔當初說的這些話了。
不過秦沐陽也不是喜歡張揚之人。
看破不說破、說破沒朋友。
兩個人回到了秦沐陽的獨立屋,看到請的菲傭正在做清潔。
對這個把家當做旅館的僱主菲傭儘管充滿了好奇。
尤其是看到院子裏死去的兩條高加索牧羊犬,竟然被秦沐陽直接埋在了院子的草坪下。
還給它們立了一塊木碑。
再一看到屋子裏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還有牆面和地上留下的血跡。
當然那些殺手屍體早已經被警察給拉走了。
菲傭也沒有多問,而是埋頭開始做事。
秦沐陽對於菲傭的職業素養還是很讚賞的,於是掏出兩百美刀給她作爲小費。
看到僱主如此的大方,菲傭不住的連聲道謝。
“發生了什麼事?”
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段攻自然對於這些氣味非常的敏感。
空氣中飄散的血腥氣吸入鼻端。
不由地眉頭一皺,渾身頓時緊繃起來,隨時蓄勢待發的轉向秦沐陽問道。
“有人要殺我,然後被我給殺了,屍體已經被警察給帶走了。”
秦沐陽輕描淡寫的說着,好像這事壓根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似的。
“你……你殺的?”
段攻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沐陽問道。
語氣中充滿了質疑。
“當時有四個殺手,這是一場遭遇戰。他們殺了我的狗,還要殺我,我也沒辦法。”
秦沐陽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態,看得段攻一陣陣的懵逼。
在腦補着當時房間中以一敵四的場面。同時豐富的作戰經驗讓他看到天花板的彈孔。
那可是四個持槍殺手?
竟然就這樣被秦沐陽給幹掉了。
而秦沐陽貌似沒有受任何傷。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
不過可以看得出秦沐陽是完勝。
這要什麼樣的身手?才能在面對四名持槍殺手的情況下絕地反殺?
自己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要給他來當保鏢,想想自己還真是有點不自量力。
簡直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