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同桌令我無心學習 >第十二章
    最後,池野找了個同城的,對方表示今晚連夜寫好,明天中午坐公交親自送過來。

    聞簫問,“字跡沒問題?”

    “沒問題,老許檢查收上去從來不看,不然許睿怎麼敢把我的那一份承包過去?”池野又道,“教導主任那裏倒是卡得很嚴,他會對比字跡,發現代寫矇混過關,能蹦上去敲人腦門。不過我一次沒寫過就是了,他讓我寫檢查,我就寫,多沒面子?”

    像是知道聞簫想問的話,他提前回答,“老許不一樣,老許人好,肯定要賣他面子,不讓他難做。”

    第二天下午,同城“快遞”過來的檢討書連着其他人的一起交上去,果然沒出後續。

    趙一陽嘆息,“我寫了一段兩百字的檢討,然後把這一段重複了二十遍,只恨自己不是複印機!”

    許光啓拿着課本進來,“趙一陽,什麼複印機?”

    趙一陽坐得端端正正,“沒,沒複印機什麼事兒。”

    沒深究,許光啓在講臺上站好,“同學們,下節課是體育,你們體育老師拉肚子,沒辦法給你們上課了,由我義務代課。”

    下面有人十分直接地拆穿:“剛剛我纔在走廊上看見,體育老師正在籃球場上打籃球,三分球一投一個準!”

    許光啓輕咳一聲清嗓,“無關緊要的話就不需要說了,同學們,把數學書拿出來。明天就要月考了,我們爭取多講兩道題,說不定,這節課講的題,明天你們考試就要考……”

    聞簫前一天晚上,從池野家裏吃了飯回家,到凌晨都沒睡着。閉上眼,耳邊就是連續不間斷的警報聲,震的他心口發慌。快天亮時,他終於迷糊睡過去,夢裏只有滔天的墨綠色海浪,像是從深淵中伸出來的利爪,將他一寸寸拽下去。

    精神不好,聞簫摘了眼鏡,不太能集中注意力。他勉強試了試,放棄了。

    講臺上,許光啓把題目寫上黑板,邊寫邊念,“記函數f(x)=……在區間(-2,4)的零點分別爲……,求這個值等於多少。”

    聞簫餘光看見,池野低着頭拿switch專心打遊戲,結算半場積分的間隙,他習慣性地抓起擱課桌上的中性筆,在指尖轉了幾圈,隨手在紙面上潦草地寫了一個數字。寫完,下半場遊戲開始,他利落放下筆,繼續戰鬥。

    許光啓給了幾分鐘做題,看時間差不多了,“這道題……圖先畫出來,在這個區域,兩個函數圖像有7個交點,其中6個兩兩關於直線x=1對稱……對不對?所以,這道題答案就一個,6+1等於幾?等於7!不要發呆,筆拿在手裏,這是你們的職業道德!”

    聞簫看了眼紙面上,池野凌亂寫下的“7”,不知道是他隨意記的別的,還是真的在老許把題唸完後,就飛快算出了正確答案。

    察覺到來自同桌的視線,池野按下暫停,“這麼專心看着我,是突然發現了你池哥的耀人光輝?”

    聞簫視線下移,落在池野套着的黑色衛衣上,“不冷?”

    池野勾脣:“不酷?”

    見聞簫不答,池野開玩笑,“這時候你可以這麼答,‘星光盪開宇宙,池哥閃耀期間’,記住了嗎?”

    聞簫別過臉,有點後悔跟這人聊天了。

    下課,池野照例消失,聞簫被老許叫到了辦公室。

    “適應得怎麼樣?和同學的關係還好嗎?”許光啓問完,想起聞簫都跟着池野趙一陽他們半夜古墓探險了,明顯適應的不錯,這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他換了個問題,“這次考試緊張嗎?”

    聞簫:“不緊張。”

    那就是很淡定,且篤定有把握了。

    許光啓發現,聞簫這個學生平日裏看起來,話少,不活躍,臉上也沒多少情緒,但一涉及到學習,就會不自覺地露出一點不太明顯的傲氣。

    少年人多點傲氣沒什麼,但心底裏,許光啓對聞簫的“沒問題”還是心存懷疑。但他從來不會打擊學生的積極性,“你好好複習,但也不要太着急,你的學習能力和水平,都是非常不錯的,我們不急在一時!”也算是先讓聞簫心裏墊個底。

    聞簫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沒說什麼。

    許光啓又想起來,“對了,你同桌,池野,是不是又沒影兒了?”

    見聞簫不答,許光啓也不介意,“他……挺不容易的。”覺得在聞簫面前說這話不太好,他硬生生轉了話鋒,“你跟池野當同桌當了大半個月,感覺怎麼樣,他影響到你沒有?”

    這個問題聞簫答了,“沒有。”

    “沒有就好,要是你有什麼想法,一定告訴老師。”給這次談話畫上句號,許光啓溫和囑咐,“馬上考試,你抓緊時間回教室複習吧。”

    因着第二天的月考,當天下了晚自習,班裏人都沒能走。桌子腿和地面摩擦的聲音此起彼伏,跟扎耳朵的交響樂似的,樓上樓下,一重接着一重。這種時候,最後兩排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全班都在拉桌子椅子,就他們因爲地域優勢,站着看別人忙活。

    趙一陽三兩下就把自己的桌子堆到了教室最後,閒着跟聞簫聊天,“我聽隔壁班的說,物理老師最近特喜歡拿你當例子,訓他們班學生。”

    見聞簫看過來,“對就是你,標準句式是,‘你看人理一班的聞簫,缺了一年的課,開學一星期才轉過來,一張卷子的正確率比你們在坐的一大半人都高!你們羞不羞愧,你們自不自責!我要是你們,我一頭撞學校圍牆上!’”

    許睿正好經過,課桌也不挪了,“對對對,雖然是誇,可這句話太拉仇恨了,現在隔壁班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你笑話。”

    許睿桌子堵半道上,前面的人抗議,許睿只好放下八卦的心,繼續拉桌子。

    趙一陽出主意,“那要真沒考好,分數是小,丟面子是大。要不——”他壓低聲音,“帶份小抄進去?”他又嘆氣,“這要是我跟你在一個考室就好了,答案分分鐘給你扔桌上。”

    想起來,趙一陽問,“對了,你才轉學過來,把你分哪個考室的?”

    聞簫:“最後一個考室。”

    “……”趙一陽下巴點點聞簫旁邊那張空桌子,“我們整個班,就池哥跟你一個考室,唉,池哥是不能指望了。”

    聞簫的座位在最後一個考室最後一個位置,八點考試,他七點五十到,發現自己竟然是這個考室裏最早的那一撥人。

    不過來的最早的,基本都沒在複習,有喫包子豆漿的,有帶饅頭稀飯的,還有打包了雜醬麪和煎餃進來的,一時間,教室裏跟食堂一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