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人其實都無所謂。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水滴滑過少女白皙的皮膚，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
“青年，”
“幫我拿浴巾。”
慵懶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她說話的時候總是高高在上。
“繃帶可以麼？”
“我想看你高槻老師身上纏滿繃帶的樣子。”
綾落品了一口咖啡，不急不慢地說道。
“可以啊，”
“等下用你的肝臟做早餐就可以了，有什麼不可以的。”
艾特平靜答道。
“咳咳咳，”
“那我還是拿浴巾吧。”
綾落嘿嘿一笑。
艾特是真的能做出那種事情的，而不是簡單開玩笑。
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喰種了，肝臟這種東西是能夠重生的。
除了最重要的赫包，大部分的傷勢喰種都可以靠自愈能力治療。
少頃。
艾特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幾顆水珠從發間落下，凌亂的綠色短髮溼漉漉地垂下。
“青年，”
“盯着我看什麼？我臉上有花麼？”
艾特一邊吹頭髮，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素白的臉頰帶着幾絲不易察覺的酡紅，看起來又漂亮了些。
“我能加入青銅樹麼？”
“一想到要離開高槻老師，我的心就在隱隱作痛。”
綾落輕笑道。
他明明那麼簡單平凡，笑起來卻很有感染力，一萬顆溫柔的星辰在眼裏熠熠生輝。
“不能。”
艾特撇了撇嘴，沒多想直接拒絕了。
“爲什麼？”
“我現在的實力也不算是廢柴了吧。”
綾落問道。
“一個斷手的戰五渣，我們組織不要殘疾人。”
艾特看着綾落空蕩蕩的左邊衣袖。
雖然她不說，但綾落知道她是害怕自己會出事。
“你要對我負責，”
“所以你不能死。”
艾特強勢又霸道地宣佈，不給綾落一點機會。
“明白了。”
綾落只能答應下來。
現在的確不是任性的時候，他沒必要去青銅樹裏面混跡。
“給我泡咖啡啊，混蛋，”
“沒點自覺麼？”
艾特不滿意地哼哼道。
“這就去。”
......
熱騰騰的咖啡很快出現在桌子上，淡淡的霧氣升騰着。
作爲早餐，肉食當然是必要的。
艾特准備了生肉片。
“要不要試試這個？”
少女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來一個盒子。
裏面裝着的是人類的眼球。
在之前，這種盒子最後只會被當成垃圾處理掉，艾特是不喫這種東西的。
“哈？爲什麼？”
綾落眨了眨眼。
“人類眼球的薄切片，在喰種世界可是一道出名的美食，”
“雖然我沒有喫過就是了。”
艾特露出一個充滿惡趣味的笑容。
“所以呢？”
綾落嘴角一抽。
“你來幫我嚐嚐味道吧。”
艾特說道。
“你已經是喰種了，可別把自己再當成人類，”
“如果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你也是需要自己去完成狩獵獲得食物的，”
“還是你覺得能在我家蹭喫蹭喝一輩子？”
艾特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倒不是她故意想要捉弄人，她只是想讓綾落明白：
他已經是喰種了。
喰種有喰種的處世原則，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但是她能想到的，綾落又怎麼會想不到呢——
“那我試試好了。”
綾落盯着盒子裏的幾顆眼球。
艾特家裏的血食都是屬下們送過來的，處理手段還是比較乾淨利落的。
聞起來的味道和肉稍微有些不同，但是對於喰種的味覺系統，同樣都是香味。
如果閉上眼睛感受，大概像是什麼巧克力醬的點心？
“我開動了。”
綾落將眼球切成薄片，在艾特的注視下喫完了一顆眼球。
心理準備？
噁心想吐？
在很早之前，他就做好了成爲喰種的準備。
倒不如說是爲了這一天他等了太久。
人活着總是爲了某些東西的——
而他活着的意義就是眼前這個少女。
至少，在這個世界......
“你的反應比我想得好很多。”
艾特滿意地點了點頭。
“味道怎麼樣？”
她又問道。
“脆脆的？”
“其實沒有那麼噁心。”
綾落摸了摸脣，像是在回憶那種味道。
“你要多喫點，”
“我會讓他們送些赫包過來的，你的手要儘快恢復。”
艾特有些自責地說道。
“傻瓜，”
“沒必要覺得難過，那是我自願做的，”
“一隻手就能換高槻老師的性命，怎麼想都是我賺了啊。”
綾落輕輕抱住了少女。
艾特也不反抗，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溫暖胸膛，眼神漸漸些迷離。
“你死了我會很難做的，”
“說不定就會想要毀滅世界什麼的，那不就像是中二病麼？”
綾落挑了挑眉。
艾特無聲笑了笑。
“你死的那一刻，我抱着你的屍體就在想.....G什麼的果然還是全部去死好了，東京什麼的還是毀滅好了，”
“命運之神總是和我開玩笑，我也想要開個玩笑，”
“但你還是回來了，”
“那晚我突然很討厭自己的身份......”
“如果我不是獨眼，不是他們追隨的王，你會不會活得好好的？”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
艾特輕聲呢喃，緩緩閉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並不是喰種的那個世界。
“怎麼樣都好，”
“現在我們不都是活得好好的麼。”
綾落撫摸着她的柔軟髮絲。
兩人抱了很久，足足十分鐘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吶，”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胸大的？”
艾特突然發問。
“噗——”
綾落沒忍住，一口咖啡從嘴裏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
“艾特小姐你說什麼？”
綾落瞪大了眼睛。
“我說，像是這種滿腦子下流想法只知道H一無是處的廢物，是不是對歐派更大的女人更抱有好感？”
“這根本不用回答的是吧？”
艾特眼神冷了幾分。
“作爲懲罰，乾脆......”
少女手裏比劃着剪刀，不懷好意地盯着綾落的身體某處。
“喂喂喂！不要隨便下定論啊！”
“平胸也有平胸的好，雖然我不是什麼蘿莉控可疑分子，但也絕不歧視這類美少女，”
綾落連忙解釋。
“繃帶play其實我就覺得蠻不錯的啊，真不知道什麼人才會不懂得欣賞，而且艾特以後也能繼續發育的吧，”
“等等，爲什麼你的眼神更危險了？”
綾落感覺危險的氣場更強大了。
“變態！”
艾特一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