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落沉思着，似乎在考慮什麼。
“能把她們給我嗎？”
少頃，他轉身對嘉納醫生問道。
“綾君想要的話拿走便是，實驗數據都有記錄，她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
嘉納輕微點了點頭。
這種失敗品，留在基地也沒有任何意義。
“跟我走吧。”
綾落也不客氣，直接說道。
“嗯！”
黑奈和奈白如同看見了希望的曙光，立刻起身動了起來。
她們穿着白色的實驗體制服，如同被監獄裏的犯人。
此刻動起來，一臉都是歡欣之色。
兩小時後。
23區。
某公寓。
“至少先洗個澡，然後換套衣服，”
“之後我們再好好聊聊。”
綾落隨便翻了些女人的衣服出來。
艾特的衣服尺寸都偏小，但是勉強也夠她們穿了，畢竟她們也不高不胖。
兩女都是身材纖細偏柔弱的，臉部至少有九成相似。
如果不是髮色不同，還真難以辨認身份。
“謝謝。”
兩名少女進入沐浴室內。
綾落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聽着嘩啦嘩啦的雨水。
她們兩個之後如何處理呢？
像是董香一樣，培養成會叫他歐尼醬的懂事的妹妹嗎？
“大概會失敗吧。”
綾落髮出嘆息聲。
所謂妹妹，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生物。
董香平常的稱呼都很正式，甜甜地叫歐尼醬什麼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
雛實那也只是意外而已。
......
二十分鐘後。
黑奈和奈白洗浴完又吹乾了長髮，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裙子。
看上去至少有點人類的樣子了，沒有那麼狼狽。
不過看眼神，她們的精神狀態依舊有些差。
成爲喰種，未來要何去何從？
“來這邊吧。”
綾落揮了揮手。
聞言，兩女才靠近了坐在沙發上，依舊很小心謹慎的模樣。
“那，那個......”
“能問問您的年齡嗎？”
黑奈極小聲地問道。
她和奈白相像的地方很多，但其實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黑奈更爲理智謹慎，膽子也更大，奈白則是溫柔天真的純白少女，簡稱“傻白甜”。
“我嗎？”
“真要算年齡這種東西，大概都可以做你們爸爸了。”
綾落想了想後答道。
四捨五入一下，他也是三十歲的人了。
不對，是喰種。
黑奈和奈白又沉默了。
似乎想要說什麼，接頭交耳的，小聲商量着什麼。
而綾落也在思考着問題。
幾番考慮，果然決定還是當成妹妹培養好。
屬下什麼的，青銅樹根本不缺炮灰，那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還是妹妹更加靠譜。
在危險的時候可以站出來保護哥哥，沒有危險的時候可以調戲調戲，小日子想想就很悠閒。
這纔是鹹魚該有的追求啊。
什麼？
邪惡的養成遊戲？
根本就沒有這一個選項。
除非——
除非綾落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
“那就這樣吧。”
綾落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審視的目光看向兩名少女。
“嗯！”
黑奈和奈白有些緊張。
但是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特殊氣息，似乎不安的感覺就慢慢消失了。
“以後你們要跟着我生活，那稱呼是少不了的，”
“這個你們明白吧。”
綾落語重心長地說道。
正說着，輕輕地伸手撫摸着她們的頭髮。
“嗯！”
黑奈和奈白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今後也不會有危險，我不需要你們這種殘缺的戰鬥力，”
“你們繼續以人類的身份生活着，那也沒什麼問題，”
“作爲喰種要學習的事情、喰種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這些我也會慢慢地教你們，”
“明白嗎？”
綾落的目光很是溫和。
黑奈給人的感覺有幾分像是董香，而奈白則是單純的非常可愛。
“明白了，我們會聽話的。”
兩女齊聲道。
她們很乖巧又很安靜，綾落也越來越滿意。
“那好，以後你們就叫我歐......”
綾落正要說，說到一半卻停住了。
“爸爸！”
“爸爸！”
黑奈和奈白一起說道，小眼神裏有着恭敬，有着溫柔，以及某種複雜的感情。
他徹底愣住。
原地石化彷彿一尊雕塑。
“你們叫我什麼？”
綾落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不對啊。
不對啊。
這不是應該叫歐尼醬嗎？她們之前明明看上去聽明白了，很懂事的啊。
“爸爸？”
奈白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
不應該是爸爸嗎？
照顧生活起居，處處細微關照，除了爸爸還能是什麼？
而且爸爸就挺好的。
她們失去了父親不久，需要有誰來彌補空缺。
作爲“監護人”，綾落成爲她們的爸爸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笨蛋！”
“錯了啦。”
黑奈恍然大悟，敲了敲奈白的頭。
“呼——”
綾落鬆了一口氣。
看來兩女之中也不是沒有聰明的，黑奈才真正懂得了他的心思啊。
“肯定是剛纔叫得太敷衍了，爸爸纔會不高興的，”
“要很溫柔很乖巧的那種，奈白你明白了嗎？”
黑奈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哦。”
奈白也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她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子，臉紅着很害羞地看着黑奈，也擡頭看着綾落的方向。
“納尼？”
綾落聽完黑奈的這番話，臉上剛剛浮現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
黑奈根本沒有理解啊......
倒不如說是黑奈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
“爸爸，”
“我是黑奈，以後請多多關照，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黑奈一定會改正的。”
“我，我是奈白，爸爸，”
“以後奈白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兩名少女嚴肅而又認真，彷彿在說着什麼重要的誓言。
房間裏越來越安靜了。
綾落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
完蛋。
好像沒辦法收場了。
“爸爸？”
“你怎麼了？”
黑奈靠近了一些，把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綾落既不高興也不生氣，看上去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發呆？
他在想什麼呢？
黑奈小心翼翼地靠近着。
“爸爸，我的肚子有些餓了，”
“喰種只能喫那種肉的吧......”
奈白摸了摸嘴脣。
“笨蛋，爸爸在想事情呢，你別說這種話啊。”
黑奈瞪了奈白一眼。
雖然這麼說，她自己的肚子也是咕咕叫了起來。
做了移植手術變成喰種，到現在，她們還沒有任何的進食。
“嗯......”
“食物在冰箱裏，我給你們處理一下吧。”
綾落回過神來，望着兩名少女，幽幽地說道。
“謝謝爸爸！”
奈白笑得眯起了眼睛。
如同月牙美好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