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
她溫柔地笑着。
她能奉獻自己的一切，她的所有都屬於這個男人。
“那真是不勝榮幸，”
“高槻老師。”
綾落吻上了她柔軟的脣。
她太心軟了。
她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抵抗，讓綾落的攻擊貫穿擊碎了她的赫子。
“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黑色的赫子凝聚成爲長尾的形狀，將她的身體撕裂從中間變成了兩半，鮮血浸透了綾落全身上下。
這醇厚的血液味道是如此甜美。
充滿了她的愛意。
她的上半身從天台落下，徹底消失在夜色裏。
“我愛你，綾。”
那溫柔的聲音在黑暗裏依舊迴響着。
迴響在他的心裏。
在他的靈魂深處。
“我也愛你，”
“艾特。”
......
“和修特等，您爲何到前線來了？”
搜查官們紛紛詫異。
“這裏還有能參加戰鬥的傢伙嗎？”
“獨眼之梟出現了，需要人手。”
和修政冷冷道。
“黑磐武臣，瓜江久生，如何，你們還能戰鬥嗎？”
男人問道。
“瓜江，你在聽嗎？”
他又問。
“您對此就沒有什麼感想嗎？”
瓜江憤恨的眼神看着他。
戰場之中全是搜查官的屍體，爲了消滅那個怪物犧牲了太多的人，連不知都......
“什麼？”
和修政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面對這種情況，特等您就沒有一點感想嗎？”
瓜江質問道。
“我還以爲你這樣的人會跟着我，算了。”
和修政帶着數搜查官走遠。
原地只留下庫因克斯班的三名成員，守着不知吟士已經冰冷的屍體。
天台。
第一批趕到的搜查官是宇井郡班。
“等等，那裏有動靜。”
宇井郡皺了皺眉。
可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變成了徹底的呆滯。
那是一個何等龐大的赫子怪物。
但是它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命。
“嗚。”
男人喫完了最後的一口。
他站立在這赫子怪物的上方，把存留的赫包全部都啃食了乾淨。
在一邊的角落，還有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東西——
一副鮮血淋漓的白色骨架，似乎是女性的下半身。
上面的肉都被喫乾淨，只留下了單純的骨頭架子，少量的血液還殘存在上面。
“綾落上等？”
“是你？”
宇井郡深深吸了一口氣。
“嗯，”
“和梟的戰鬥消耗太大了，我必須進行捕食讓自己不失控。”
綾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雖說如此，他全身上下早就被血液浸透了。
這是她真正要送給他的禮物。
把自己的力量給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
“難道說......”
“你一個人把梟給驅逐了？”
宇井郡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兩年之前的那一場戰鬥，CCG犧牲了多少人，最後也沒有留下獨眼之梟。
現在那個喰種竟然被人類單獨消滅了？
“不，”
“最後關頭她逃走了，”
“雖然我削了她的半身，但是對於SSS級，這還不足以致命。”
綾落搖了搖頭。
他總是表現得這麼平靜。
而今晚，他看起來和之前又有些不同了，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
“這樣啊。”
宇井郡點了點頭。
“和調查一樣，”
“月山家族的確準備送走某個人，這是他們家族的少爺，月山習。”
綾落邁着緩慢的步伐走近。
月山習，以及葉，這兩名喰種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宇井郡特等，”
“就這樣把他們兩個驅逐吧。”
綾落使用一隻鱗赫，彷彿串丸子一樣把月山習吊了起來。
他走到天台的邊緣之處，把他丟了下去。
“嗯，”
“那我來驅逐另一隻。”
宇井郡看向葉的方向。
葉的身體因爲某種信念再次站了起來。
她瘋狂地推開了宇井郡，一躍緊跟着跳下了天台。
“習少爺！”
在半空之中，葉終於抱緊了習。
“放開我，葉，”
“至少你能逃走也是好的。”
月山習閉眼說道。
“恕我拒絕，”
“就算我粉身碎骨，灰飛煙滅，我也要保護您，您就是我的一切......”
葉緊緊抱着他。
黑色的血液從她的眼眶裏落出來。
“請容許我說一句任性的話，”
“在這最後關頭，希望您能呼喚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親愛的習少爺......”
“我多次夢想像今天這樣抱住您......”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兄長大人......請原諒我......”
“習少爺......請原諒我......請原諒我愛上了您。”
這是她最後的話語。
“沒事的，”
“沒有人會怪罪你的，卡蓮。”
習迴應了她的願望。
葉，那是她兄長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字是卡蓮。
原來，習一直都知道她的名字。
人生之不幸，即是無法按照自己的意志來生活。
人生之幸事，即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死去。
卡蓮用出了最後的赫子，她在跌落之際把月山習丟向遠處的樹林，自己就這樣落向了地面。
這是她最體面的死法，爲了習少爺而死。
亦如習所說，沒有人會怪罪她。
愛。
本身是無罪的。
......
樓層之中。
戰鬥已經停歇。
綾落和宇井郡撤離了天台。
他把短刀收到箱子裏，渾身上下都被血液染紅。
血液嘀嗒嘀嗒，從他的頭髮上面滴落。
那雙黑色的眼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深邃，如同黑夜之下的沉寂海面。
“不知，不知很想見你的......”
“要是你早點回來的話......”
瓜江盯着綾落。
語氣裏充滿了悲傷。
他還是第一次表現得如此脆弱，簡直不像是瓜江了。
“是我的錯嗎？”
綾落平靜看着他。
“是誰在他的旁邊戰鬥？瓜江君，”
“是誰的能力不足，最後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要詛咒就詛咒自己爲什麼這麼弱吧。”
綾落沒有再理會瓜江。
他來到不知的屍體面前，這個總是充滿幹勁的年輕人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媽媽，小不他......”
才子撲了過來。
她知道戰爭很殘酷，卻沒想到自己身邊也會發生這種事情。
“老師，”
“是不是我沒有做好，如果我能把赫子用得更好的話。”
六月很自責。
“讓他安息吧。”
綾落從一名搜查官的手裏拿到了收屍袋。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
又能說些什麼呢？
建築之外。
月山習被丟到樹林裏增加了緩衝，沒有被摔死。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很快就有CCG的搜查官發現了他。
就在他以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羽赫製作的爆炸結晶殺死了那幾名搜查官。
“好久不見。”
董香摘下兔子面具，對着他微微一笑。
火焰般燃燒的羽翼在黑夜裏是如此輝煌耀眼。
四方蓮示在她的身邊站着。
“歡迎回來，習君。”
堀知惠從黑色的麪包車裏走下來，露出一個微笑。
“歡迎回來。”
月山觀母端着一杯紅酒走出。
青銅樹的喰種出手了，他們救出了月山觀母，並且來此接應月山習。
他們需要月山家族的支持，所以來救人。
此刻。
納基帶領着手下的白西裝正在屠殺。
搜查官們大多數都還在建築裏面，一時間還沒有發現外界的情況。
雖然無法給CCG造成太多損失，但至少救走了最重要的兩個人。
只要這對父子還在，月山家族的勢力就不會消亡。
月山習知道。
他的人生從今晚進入了全新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