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下了,那可有說何時迎娶黎兒?”
“額……”雲文瀚語塞,“阿瑾也沒說,大抵忘了吧,等小黎兒回來,問問她便是!”
聶採瑤瞪了他一眼,“阿瑾忘了,你怎麼能忘!”
覺着自家夫君太過糊塗,聶採瑤錘了他一胸口,氣哼哼的回清心苑。
“瑤瑤……”雲文瀚無奈,也沒追上去,他要盯着僕從搬聘禮。
僻靜的街道上,雲黎和楚瑾並肩而行,二人刻意走了這條清淨的小路,爲了方便說話。
不過,二人身後還是跟着人,便是素玉和莊越。紅纓傷勢未愈,便沒跟來。
“阿黎,玄靈芝芽已被國師服用,我已命人全力尋找第二株,一定會給你找到!”楚瑾腳步一頓,側身看着她。
雲黎也跟着停住腳步,愣了一下,“你去找扶陰了?”
他點頭不語!
雲黎紅脣微抿,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很想說玄靈芝芽只有一株,這片大陸都被她尋遍了,不會再有第二株。
可看着他堅定的神色,又怕說出來讓他傷心。
“你……這又是何苦!”雲黎嘆了口氣。
楚瑾拉起她微涼的手,握在掌心中,“阿黎,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等解決了蔚家,大婚之後,我便帶你遊歷山河,陪你看日月星辰,白頭到老!”
他深邃的眸中彷彿帶着光,明亮,溫暖。
雲黎心中暖了暖,不忍說出不吉利的話讓他傷神,“好!”
一個字,便讓楚瑾欣喜萬分,他擁住她,一臉滿足和安心。
阿黎答應了,那便不能輕易“離開”他。
莊越和素玉跟的遠遠的,看着相擁的兩人,莊越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素玉。
她臉頰白嫩,耳垂圓潤,離得近了,還能嗅到她身上的清香。
莊越看的有些失神,忽然想在她臉頰上親一口。
這個想法一閃而逝,莊越嚇的一個激靈,他都在胡思亂想什麼,莫不是看少主與雲姑娘經常膩歪在一起,受到了影響。
莊越努力平復心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看着素玉,便又想起了之前梧桐苑發生的事,耳根子頓時一熱,臉色有些怪異。
察覺到莊越氣息不穩,素玉偏頭一看,便見他神色古怪,眼神躲閃,呸了一聲,“神經病!”
腳步動了動,素玉離他遠些,一臉警惕。
莊越,“……”
他是洪水猛獸不成?
……
楚家夫婦被兒子的舉動嚇的不輕,若不是楚秀告知二人,夫婦倆都還不知道楚瑾去雲府下聘的事。
楚振是又氣又無奈,“阿瑾真是胡鬧,成親這麼大的事也不與你我二人商議,自個就跑去下聘了!”
這般粗魯的舉動,若是惹的親家不高興,不把女兒嫁給臭小子,看這臭小子上哪哭去。
“爹,我倒是覺着二哥此舉沒什麼不妥的,早些把嫂子娶進門,給你生個大胖孫子不好嗎?”
楚秀下巴高高擡起,一臉驕傲,心裏給自家二哥點了許多個贊。
“秀秀說的不錯,黎兒我也挺喜歡的,阿瑾年紀不小了,也是時候娶親。只是他這般突然去下聘,你我二人此前未與雲家主見過面商議過婚事,也不知雲家主是否會怪罪!”
服用雲黎給她調製的丹藥之後,她身子確實好了許多,知道丹藥是雲黎給的,心裏對雲黎愈發喜歡。
“哼!你二人就會替那臭小子說話,這臭小子是愈發膽大妄爲了!”楚振氣哼哼的,話是這麼說,眼裏卻是帶着笑意。
兒子要成親,他還是高興的。
楚瑾走致玄關處,恰好聽到這話,“爹對我有何不滿的?”
冷淡的話音傳來,屋內的三人愣了愣,隨後便見楚瑾進屋,莊越跟在他身後。
楚振瞪起眼睛,“臭小子,你自己說說,你今日干了什麼?”
“能幹什麼,不就是給你兒媳下聘嗎?”楚瑾嗓音淡淡,連看着楚振的目光也十分平淡。
楚振脣角動了動,竟是無法反駁,他是想要個兒媳來着,可這臭小子就不能給他點面子,好好說話嗎?
“娘,聘禮雲家已經收了,只是成親的日子尚未定奪,還要勞煩娘多費心!”楚瑾走到苗蓮面前。
苗蓮拉住兒子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好了,娘與你爹爹會選個吉日,替你安排好成親的事宜。”
話音一落,便聽到楚振小聲的哼了一聲,“誰要給這臭小子操心,他自個成親,讓他自個操辦去。”
苗蓮看了看自家夫君,不由得失笑,“方纔秀秀說阿瑾要成親了,是誰偷着樂的?”
楚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語。
楚秀無語的看着自家親爹,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鬧什麼彆扭。
楚瑾面無無瀾,與苗蓮說了幾句成親的事宜,便問起她的身子如何。
……
雲黎是妖的傳言尚未平息,楚瑾上雲府下聘的事,又傳的沸沸揚揚,短短一個時辰內,就傳遍了整個臨安。
一間酒鋪裏,不少酒客就在聊此事。
“你們說,這楚少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竟然要娶一隻狐妖?”
“哎,狐妖不過是大家互相傳的,咱們誰也沒見到,興許是假的呢。”
“那也未必,空穴不來風,這事八成是真的。”
細碎的交談聲不斷響起,這時坐在窗邊的男子,砰的一聲,將手中的酒罈重重砸在桌上。
在場的酒客被嚇的一驚,有人站起來開口就想罵,卻在看見那一身紅衣的男子時,選擇閉嘴,默默坐下。
窗邊坐着的是顧玉澤,他一手搭在酒罈上,偏着腦袋看外面,眼神迷離,似醉非醉。
半響,他忽的起身,提着酒罈朝着方纔說話的那幾人走去。
砰!
酒罈重重的擱在桌上,顧玉澤冰冷的目光掃視着三人,“楚瑾要娶雲家大小姐一事,你們從何聽來?”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三人嚇的一顫,其中一人害怕回道:“就在一個時辰前,楚少主帶着聘禮去了雲家,好多人都瞧見了。”
聲落,三人只覺眼前一花,便不見了顧玉澤,只剩下那酒罈擱置在桌上。
雲黎回府的路上,忽然躥出一個人影攔在她面前。
“你要與他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