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笙，你是不是沒有常識，你居然偷了重眠前輩的畫？！”顧兮兮誇張的大聲喊了出來，“你知道重眠前輩在油畫界是什麼地位嗎？你偷她的畫？！”
兩位美院的教授，臉色也不好看了。
現在的新人怎麼……怎麼這麼大膽？
明目張膽的偷別人畫作，寫上自己的名字參展也就罷了，居然還偷重眠的……
剛纔他們兩人也覺得這畫風熟悉，覺得就是重眠的畫，可也不好直說，沒想到這位景少爺直接挑明瞭。
顧卿墨擰了擰眉：“北笙，你若真的想參加油畫展，腳踏實地的畫幾年，以後總有機會的，何必現在爲了參展就想出這種法子，萬一重眠前輩知道了，該怎麼辦？”
“之前如果你拜姜海前輩爲師，他可能還會幫你說幾句話，但現在……”顧卿墨似乎真的在爲葉北笙考慮，有些焦急。
“但現在你得罪了他……而且寧成前輩若是知道你偷了別人的畫作，沒有真才實學，恐怕也不會幫你了……這樣吧，我聽說重眠今日也來了，溫莎前輩，不知您可否通融一下，讓北笙去道個歉？”
溫莎的表情很微妙。
葉北笙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顧卿墨臉微微一僵，見葉北笙毫無反應，深吸一口氣：“北笙，我就直說了吧，重眠大師是我最尊敬的前輩，我佩服她，一生都以追逐重眠前輩爲目標，所以我不能容忍你偷了她的作品參賽。”
葉北笙聽見這句話，終於有了反應。
她似笑非笑擡眸，意味深長：“顧小姐……最佩服重眠？一生以追逐重眠爲目標？”
“是，我知道我的實力與天分遠遠不如重眠，我自認爲無法超過她，所以我只能努力與她接近。”
顧卿墨深吸一口氣：“我想北笙，你也敬佩崇拜重眠，但是你用錯了方法，你想超過她，更應該好好努力，而不是偷竊！”
別人暗自搖頭。
顧卿墨這樣天才的畫家都說，她這輩子只希望能夠在成就上接近重眠。
可葉北笙直接偷了重眠的畫。
兩人高下立判。
葉北笙忽然來了興趣，目光流轉，“我真沒想到原來顧小姐也是重眠的粉絲，那麼顧小姐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呢？”
顧卿墨鬆了一口氣，看來葉北笙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得罪了重眠不會有好下場，認輸了。
現在局勢控制在自己手中，顧卿墨抿了抿脣，溫柔道：“北笙，照我看來，你還是去給重眠道歉，好好認錯，重眠是前輩，總不至於和你計較。”
只要葉北笙道歉，偷竊重眠畫作的罪名就死死釘在她的身上，這輩子都洗不乾淨。
葉北笙還沒說話，溫莎的臉色就難看起來，她不明白顧卿墨發什麼瘋，在油畫展有一幅和重眠的畫作一模一樣的作品，第一時間不懷疑葉北笙就是重眠，而說葉北笙偷竊？
溫莎不悅：“顧小姐，北笙不需要道歉。”
顧卿墨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以爲溫莎還是想包庇葉北笙。
顧卿墨真心實意，“難道油畫界要爲了一個所謂的天才，就不顧前輩嗎？重眠前輩的畫被偷走，還以北笙的名義參展，溫莎前輩您不管不顧，到底是爲什麼……難不成您還能說，北笙就是重眠嗎？！”
瞬間安靜了下來。
葉北笙脣角勾起輕笑。
顧卿墨搖頭：“可你怎麼可能是重眠前輩？北笙，道歉吧。”
“顧小姐，我說不用道歉！”溫莎的語氣嚴厲起來，重複了一遍，帶了些不耐煩。
“顧小姐雖然沒有自知之明，但腦子還是好用的！”
顧卿墨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
不，不可能！
然而她預感猛然成真，因爲溫莎忽然冷笑了一聲，“看來顧小姐還是很聰明的，既然顧小姐這麼聰明，爲什麼不好好想一想，我爲什麼不要你道歉？”
爲什麼……爲什麼？
整個展廳都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死寂。
顧卿墨大腦轟然一炸，腳底浮起寒意，心臟砰砰砰的越跳躍厲害……
她雙拳緊握，那種預感越來越逼近，“不……”
“因爲葉北笙小姐就是重眠！”溫莎擲地有聲：“顧小姐，你懂了嗎？”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看向葉北笙！
溫莎說……她就是重眠？！她是那個天才油畫家？！
顧卿墨所有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原本興奮和欣喜的表情猛地狼狽起來，一句話尷尬的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硬生生讓她的臉蒼白起來。
溫莎似乎氣急：“顧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心思，非要說葉小姐偷了重眠的畫！”
“重眠在圈子裏畫風有多獨特難道你不知道？難道我不知道？難道油畫展的負責人不知道？如果葉小姐真的是偷了重眠的畫，難不成我們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任由一副抄襲偷竊的話參展？”
“我們必定是覈實過了葉小姐的身份，確認她就是重眠，所以纔會將這幅畫掛在展廳！景逸先生提出疑問我還能理解，顧小姐，你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裏咄咄逼人？”
顧卿墨喉頭猛地哽住！
整張臉變得青白交加，難堪狼狽！
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可衆人的眼神告訴她——她沒聽錯。
溫莎說葉北笙就是重眠！油畫展的負責人已經覈對過身份，不會弄錯！
葉北笙居然是重眠……
葉北笙竟然是重眠……
而她剛剛說了什麼？她說她最敬佩的就是重眠大師，她佩服重眠，以重眠爲榜樣，一生將以追逐重眠作爲目標……
可現在，重眠是葉北笙？！
顧卿墨一顆心猛地涼透，強撐着才讓自己沒有暈倒。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葉北笙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在油畫界已經出名將近六年的重眠？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