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晴和簡凝雪鬧上門來之後，他同樣問過葉北笙這個問題——知道了我是個私生子，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葉北笙的回答與十星如出一轍：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爲此付出了代價，難不成還要因爲你那個對你不好的第三者母親，你非要去以死謝罪纔行？
霍時庭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夢了。
他爲什麼會夢到這些，這真的只是普通的夢嗎？
如果當年，十星就對他說過這些話，他何必在五年後再問一次？
如果當年十星沒有說過這些話，那他這個夢從何而來。
夢中的黑客S聽見十星的話，整個人愣住。
大約是這些年，所有人都覺得他是雜種，他是不該存在的，謝家鄙夷他，霍家嫌棄他，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是你的錯嗎？’
十星的話就好像是他人生裏的一道光，忽然照了進來，照亮滿是荒涼和瘡痍的心臟。
黑客S愣住，脣線緊繃，第一次覺得自己站在陽光之下。
從前就算站在陽光裏，他還是覺得寒冷陰森。
這是他第一次發覺，陽光也是溫暖的。
甚至霍時庭都能清楚感覺到那樣的溫暖，太陽宮暖洋洋的照射下來。
十星甚至根本沒有多想這件事，或許對她來說，師兄就是師兄，他是誰，是什麼人，真實身份是什麼，她都不關心。
夢裏的他們不知道是說到了什麼事情，霍時庭居然見到曾經的自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他無法通過光線判斷現在的時間，但想來應該沒有過去太久，因爲葉北笙還在沉睡。
男人便這麼躺在牀上，睜着眼睛，思索了半晌。
這真的是個夢嗎？爲什麼一個夢居然能夠如此清晰，甚至對話都這麼有邏輯，雖然是他記憶裏不存在的事，可他居然醒來之後，還能記清楚夢裏葉北笙的臉，夢裏葉北笙的聲音。
這個夢，有點……太不尋常了。
可他不記得，現實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他曾經獨來獨往，甚至林瀧和林縝都不知道他在黑客聯盟發生了什麼，又或是結識了誰。
但如果他和十星這麼早就見了面，爲什麼後來忘了？反而以網友的身份相處了十年？
不僅他忘了，葉北笙也忘了——
霍時庭擰眉沉思半晌，最終轉頭，碰了碰葉北笙的臉。
……
葉北笙也睡的很不安穩。
她好像夢到了什麼東西，一個年輕的男人，長着和霍時庭很像的臉。
然而夢境十分玄妙，毫無邏輯可言，她只能遠遠的看見這個人，卻轉瞬即逝。
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她看着霍時庭長大，從十五六歲的陰鷙少年，到了二十出頭，再後來是大名鼎鼎的霍九爺。
她之前分明沒有見過霍時庭，根本不知道霍時庭從前的容貌……
葉北笙忽然從牀上驚醒。
不會吧，她的大腦這麼牛逼，居然能腦補出一個人曾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