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雲染和她一樣大，她對雲染，有一種莫名的共情。
葉北笙看着她蜷縮在牀頭，沒有走進，免得讓她心裏更加害怕。
她輕柔開口，“他們說你一直沒有喫過東西，我把晚餐方法放在牀頭。”
雲染用受傷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她，眼神裏滿是防備。
葉北笙沒有靠近，也沒有提起她的姓，只是輕輕開口：“小染，你好好休息，好嗎，這裏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小染……
雲染怯生生的擡頭。
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叫她小染了……
自從媽媽死後，再也沒人喊過這個名字，那些人，那些人都一臉嫌棄厭惡的喊她賤人，雜種，神經病……
忽然聽見這兩個字，雲染的眼睛閃了閃，似乎有光一閃而過。
然而這太短暫了，片刻後，她那雙漆黑的眸子，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她似乎聽不到，看不見，與一切人有一層深深的隔閡，他們明明距離雲染這麼近，卻彷彿她在天外一般。
葉北笙覺得，再說下去，似乎也說不出什麼了。
她抿着脣，小聲開口：“我們先出去？”
徐縈縈點點頭。
三人離開後，雲染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抱着雙膝，坐在牀上，臉色慘白，渾身消瘦。
小染，小染，小染……
爲什麼叫她小染的人死了，爲什麼那些可惡的人活了下來，爲什麼啊！
許絲婉……還有她的一對兒子，甚至自己的爸爸，他們爲什麼非要媽媽死，爲什麼非要自己死。
前二十年前的親情，就真的什麼都不算嗎？
爲什麼要爲了那個女人……
雲染眼眶發紅，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她渾身縮緊被子裏，將腦袋深深埋在黑暗當中。
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剛剛那個叫她小染的女人是誰？那些說救了她的女人又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雲染大腦清醒了一瞬，隨後又迷茫起來。
她爲什麼……好多東西都想不起來了？
……
走出門後，葉北笙神色凝重起來，“我猜的果然沒錯，她的瘋，是被人故意引導的，那個人……應該是知道了雲染的弱點，知道了有一件事對她來說，是她這輩子的傷痛和遺憾。”
“那個人故意將這件事，反覆在她耳邊提起，逼瘋了她——”
“或許，許絲婉說的‘雲染故意傷她，把她推下樓梯’，這件事是真的，或許當時有人查了監控，證明事實確實如此。”
“可雲染爲什麼要把許絲婉推下樓呢？”
徐縈縈聽完葉北笙的話，瞬間明白了，“是因爲她被人引導了！那個人故意引導雲染去傷害許絲婉，正好這一幕被雲銘看見……”
“哈，雲銘只在乎自己心愛的情人有沒有受傷，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女兒，是不是被人精神控制了！”
葉北笙閉上眼睛。
這些事情……她深有體會。
只是，葉行崇和雲銘不一樣的是，葉行崇從她一出生就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