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說話，就表示你沒喫虧，這不就行了？管其他人怎麼說呢！”
陳文哲這次是真驚訝了，李金鯉是個聰明人。
原來在學校裏，還有點浮躁，有點稚嫩。
沒想到才進社會半年，就能有這樣的表現。
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讓他有這樣的變化。
這樣的表現，讓陳文哲放下了心中的那點芥蒂，都是意氣之爭，實在是沒什麼。
“要入古玩行，可不簡單，首先要有足夠的底蘊，包括錢財，還有學識，不要認爲在學校裏看過幾本書，就能夠入古玩行了，要真有這種想法，以後吃虧上當，肯定是家常便飯。”
“瞭解，我跟女朋友經常逛古玩城，也出手了幾次，都虧了。”
看着陳文哲，李金鯉是真想不明白，他怎麼就能賺錢了？不是嫉妒，是真想不明白。
不出門淘寶、撿漏，就不知道自己才疏學淺。
在學校裏看了幾本書，認爲鑑定古玩並沒什麼難度。
但是，真正進入了市場，看什麼都像假的。
終於找到了一件，怎麼看都沒毛病的物件，以爲自己撿漏了，結果，還是打眼。
你看不出破綻，只不過是因爲你學的不到家。
這樣的事情，經歷了幾次之後，李金鯉跟女朋友都清楚了自己的斤兩。
他們也知道需要領路人，最好是拜個師傅，可惜，古玩這一行，太封閉了。
不說他這個純粹的外行，就是他女朋友作爲本地人，也沒有關係觸及到古玩行。
他們這樣的毛遂自薦，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最後，不死心的李金鯉，想到了個辦法，就是來古玩城當學徒。
可惜，當學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就算你不要工資，人家都不會要你。
“當學徒是需要擔保的，沒有特殊關係，哪家古玩店也不會收陌生人。”
“現在知道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擔保一下？我們幾年同學，應該有點信任的吧？”
陳文哲一愣，看着滿臉緊張的李金鯉，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一些原則性的問題，是不能妥協的。
“我纔開業兩天，而且跟周圍的店家，弄得有點不愉快，你認爲我能幫到你？”
李金鯉一臉無奈，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他甚至還想到了，要是張一傑家裏願意幫忙擔保，找一家古玩店當學徒，應該不難。
但是，他跟張一傑的關係，可不如陳文哲。
最起碼他沒有得罪陳文哲太狠，現在厚着臉皮還能聊兩句，化解矛盾。
遇到了張一傑，不把他打一頓，就算好的了。
本來心中絕望，可一擡頭，李金鯉就清醒了。
這博古架上的東西，都不簡單吧？
不說金盃和金手鐲，這些只要懂黃金鑑定，就肯定不會喫虧。
更何況，陳文哲賣的價格那麼高，肯定賺錢，這就是手段。
再看其他東西，一隻明晃晃的小碗，還有一隻十分漂亮的粉彩瓷，那是什麼？是玉石吧？
看着像是傳世之物，還有那黃色的皮殼，那是土沁吧？一看就是古玉啊！
更新更耀眼的高足金盃，肯定沒問題，所以李金鯉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人閒得蛋疼，在這隻民國青花小碗上，塗了一層蠟。”
李金鯉驚訝的看着小碗，仔細查看，在燈光照射之下，果然有着反射熒光。
“打蠟了？他以爲是蘋果？還是橘子？”
“這麼做，弄出來漂亮啊，總比灰撲撲的破碗，看着舒服吧？”
陳文哲笑了，很多人的想法，你根本不會懂。
李金鯉也笑了，他這是長見識了。
通過這一點，李金鯉倒是確定了，陳文哲應該是有點本事，要不然也不可能敢出來開店。
“這件古玉，應該也不簡單吧？”
“紅山文化中期的東西，正是玉豬龍開始出現變化的階段，不過工藝不到家，豬的身體拉長了，但是並不能弄成蛇形，就變成現在這模樣了。”
李金鯉無語，紅山文化他知道，紅山文化玉豬龍他也知道，紅山文化蜷體玉龍他也知道。
但是，他並不知道紅山文化是怎麼發展的，哪一個時期的玉豬龍有什麼變化。
這些知識，他好像都通讀過一遍，也有印象，但是要讓他活學活用，很難。
就像現在，就算陳文哲說的清楚明白，他也不知道對不對，甚至是有點聽不懂。
“這是豬向龍在變化？紅山文化崇拜豬？”
原始的圖騰崇拜，李金鯉還是知道的，但是，崇拜豬？有點說不過去吧？
還有豬化龍？聽着有點扯啊！
當然，既然陳文哲這麼說了，他可不認爲是忽悠人，所以他真心請教。
看着一臉求知慾的李金鯉，陳文哲只能解釋。
“在古代，特別是在四五千年前的古代，那個時候馴化的豬、牛、羊，應該很少，或者說是部落當中十分珍貴的財富，所以纔有雕刻豬的形象，用來祭祀或者是佩戴。”
“原來是這樣啊！”
“隨着時代的發展，豬越來越多，工藝也越來越高，佩戴一頭豬，肯定就不符合身份了，自然而然的，豬就慢慢的變化成了龍，現在發現的蜷體玉龍，就是豬首龍身，所以紅山玉豬龍，才被稱爲中華第一龍。”
“見不到實物，只是看書本，看過就忘了，而現在你這麼給我講解一遍，再看到這樣的玉器，我也就知道該怎麼判斷了。”
“斷代可沒這麼簡單，土沁，雕刻工藝、風格等等因素，都是可以造假的，而且以現代的工藝，造假還不難。”
“所以，還要了解現代琢玉的工具？考古跟學醫一樣，都是需要活到老，學到老的一門行業。”
能夠舉一反三，李金鯉還真不愧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可惜，陳文哲沒有教他的興趣。
正想着怎麼結束這個話題，外面又進來了客人。
“你就是小陳吧？隔壁你張嬸介紹我過來了，聽說你這裏有龍鳳鐲？咦，還真有？我也挑一對。”
“老顧，你的動作也太快了，老張剛剛在羣裏發了圖片，你就過來了？”
“樓上樓下的，我過來的自然快，小夥子，我要這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