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是死在裏面，我無非就是覺得可惜了兩條命了，再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還能怎麼樣呢？
這會開得虎頭蛇尾毫無意義，出來之後，虎子在院子裏看着天空說：“老陳，這天是真晴啊，這星星是真亮啊！”
正說着，邢雲和杜悅竟然進了車庫，把車從車庫開出來了，然後一直就出了合作社的大門，向北去了。
虎子撓着頭皮說：“這是想立功想瘋了啊！”
我說：“他們怕明天這城又被埋上。也不能說他們想的就沒道理。在他們看來，自己的命和任務比起來什麼都不算。”
虎子說：“命都沒了，還談什麼任務？這又不是攻佔山頭當炮灰呢。”
林素素說：“我們怎麼辦？”
我說：“跟過去看看。”
虎子說：“要我說啊，我們就在家裏睡覺，有啥好看的！”
我說：“還是去看看，順道兒是看看法國人在做什麼。”
虎子說：“那我去開車。”
虎子去車庫開車，我和林素素在院子裏等他。
墨丠和陳熙這時候已經進屋了，進屋之後沒多久就關了燈。看得出來，墨丠不想晚上出去參與這些事。
老姚也是一言不發，低着頭就進了自己的屋子。他從骨子裏就覺得那是鬼街，不能進。估計就算是用槍頂着他，他也不會走進月水城半步的。
虎子把車發動起來，大燈打開的時候，從車庫裏射出來的光鋪在了前面的牆上，我和林素素就站在這光中間，我倆的影子被印在了牆上，就像是在演電影一樣。
林素素對着牆擺着各種造型，竟然把自己的影子擺成了一個大王八的形狀，她自己嘎嘎地笑了起來。
我們出了大門向北轉，遠遠地就看到了邢雲他們的尾燈。
虎子開車本來挺猛的，但是這時候他開得並不快，故意把速度降了下來遠遠地跟着邢雲和杜悅的車。
當虎子把車開到了解放路的盡頭的時候，邢雲和杜悅已經離開了汽車，朝着月水城過去了。
我們三個下車的時候，剛好卡米爾舉着手電筒從後面出來了。
不過這裏有路燈，她並沒有打開手電筒，只是在手裏拿着手電筒。
現在沒有風，她沒有戴帽子和頭巾，也沒有戴着風鏡和口罩，不過她的嘴上起了一個很大的泡，泡破了，留下一個很深的印記。
卡米爾說：“你們這是要晚上進城嗎？我不建議你們這麼做。”
我說：“他倆非要去，說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我攔也攔不住。”
“我在裏面發現了這個。”說着，卡米爾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個十釐米高的無色玻璃瓶，在裏面有一塊骨頭。
卡米爾解釋說：“這是人類的指骨，是我在那個酒館屋子裏的沙子裏找到的。”
我說：“只有這麼多嗎？”
卡米爾隨後點點頭說：“沙子是從窗戶流到屋子裏的，我和馬克把沙子篩了一遍，也沒能再找到其它的什麼，就這麼多。”
我說：“你是怎麼看的？”
卡米爾搖搖頭說：“具體這裏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從這指骨來看，這手指從身體上脫離不超過三年。”
我說：“你的意思是，這城裏很危險。起碼有一種東西能讓一個人的手指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