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無關的人迴避一下吧。”陳宇揮揮手。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現場只剩下陳宇和時承業以及周銘。
陳宇一張符紙在指間燃燒,他口中咒語默誦,然後對着地下一指。
只見燃燒的符紙在地下形成了一道火環,火環之中,一個身穿白衣,披着長髮的女子現身出來。
女子身形呈半透明狀,看起來很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走似的。
她正是時穎,雖然被鎮壓在鎖魂塔中三年,她的魂識弱得幾乎消亡,但是依舊掩飾不了她身上那股氣質。
從她的氣質上就能看出來她生前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若娶爲妻,勢必是位得賢內助。
“穎穎,是你嗎穎穎?”時承業顫聲道,父親過世的時候時穎才十多歲,是時承業將她一手培養成人。
兩人是親人,但是再見的時候卻是陰陽相隔。
“哥,是我。”時穎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穎穎…”時承業一個教父級的人物,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他上前一步想握住時穎的手,但是時穎身形一閃,退了幾步。
“她現在是魂軀,你身上陽氣太盛,是不能接觸到她的,時間不多,你們兄妹好好的說說話吧。”陳宇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穎穎,是大哥對不起你,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如果當初我反對你們在一起,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時承業哭道。
“大哥,鎖魂塔中三年,我已然看透了一切。”時穎笑了笑:“這是命,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即使是有錯也是在我,我當初不該不聽你的話。”
“孩子呢,孩子怎麼樣了?”時承業想起了自己兩個外甥。
只見又是兩道火光閃過,兩個嬰兒嘻笑聲從一邊傳了過來,這兩個嬰兒就是時承業的外甥,他們出車禍的時候不過是一週歲。
雖然在鎖魂塔中過了三年,但是他們現在還是保持着嬰兒的狀態。
兩個小傢伙根本不知道生死大事,他們只知道又見到了母親,兩個孩子開心地依偎到母親身邊。
“大哥,他們都很好,而且我們這一次從鎖魂塔中脫困,來世還能做母子。”時穎淺笑着,絲毫沒有任何悲痛的神色。
“好,好,你們三個一起上路,來世還做母子。”時承業心中悲傷,不停地抹淚。
“穎穎,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孩子們,都是我的錯啊。”周銘在一邊放聲大哭。
在這之前,他對於妻兒的死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他就一直認定兩個兒子不是他的兒子。
可是現在真相大白,他悔恨無比,他死命地捶地,用自己的腦袋撞地,把自己的腦袋磕得鮮血淋淋的。
“周銘,我這一輩子,對你傾盡了一切。”時穎看向周銘,臉上表情沒有半點波瀾:“但我沒想到,我自己終究還是錯付了。”
“對不起穎穎,我現在就去死,我陪着你們一起上路。”周銘哭道。
“穎穎,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只求一死,和你一起上路。”周銘哭道。
“滾,你有什麼資格?”時承業暴怒,一腳踹開了周銘:“我現在就殺了你。”
“哥,讓他走吧。”時穎笑了笑:“我說了,他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
“這混蛋見死不救,眼睜睜地看着你和兩個孩子死,放了他,太便宜人了。”時承業怒道。
“活着,對他纔是最大的懲罰。”時穎搖搖頭:“哥,我不想追究了,也不想看到他了,讓他走吧。”
“滾。”時承業一腳把周銘踹走。
“穎穎,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和孩子。”周銘哭喊着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然後才連滾帶爬地離開。
“時總,時間差不多了,我現在就讓冥府陰官帶她們母子三人上路,你放心,她們來世還是親人。”陳宇道。
“那好,謝謝你陳先生,大恩大德我時承業這輩子都記着,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我時承業拼了這條命也會力挺你。”時承業灑淚道。
陳宇點點頭,他喝道:“隱先。”
“上仙,我在。”陰氣一閃,身形高大的隱先又出現在陳宇眼前。
自從上一次陳宇召喚他後,兩人之間便形成了一種契約,只要在合適的時間,陳宇隨時就能叫他出來。
“這母子三人,就拜託你了。”陳宇道。
“是,超度他們,讓她們找個富貴人家並不難,但是上仙,吾有一方,讓她們母子三人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只是需要換個身份。”隱先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所說的,是奪舍?”陳宇眉頭一鎖。
“沒錯,奪舍,但不同於一般的奪舍。”隱先躬身道:“吾等陰官職責在於鎖魂,而且鎖魂令會提前生成。”
“我們所見過的生離死別太多,而且也會見到各種各樣的身份,如果,有一個孕婦,懷着雙胞胎,要在某個時間死於難產……”
陳宇瞬間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讓時穎母子三人瞞天過海,附身於孕婦身上,以她們的身份生活?”
“對,我正是這個意思。”隱先道。
“陳先生,真的可以這樣嗎?”時承業緊張的看着陳宇,如果妹妹和外甥能以這種方式活着,他也能接受。
“理論上是可以,但有幾點問題需要解決。”陳宇道:“第一,我們需要知道和時穎年紀相仿,且懷着兩個男孩的孕婦,是自然死亡。”
“第二,鎖魂令一出,那母子三人必須魂歸冥府,我們需要瞞天過海,讓她們繼續活着而不被天道發現。”
“第三…”陳宇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我們需要對方的家人接受這個做法,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沒辦法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