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陳宇舉起杯子,微微一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陳先生這次找我的目的,我大概猜出來了幾分。”德文微微一笑說:“你想了解我們教宗內部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是,我看德文先生,與我以前遇到的教宗中人不一樣。”陳宇放下杯子看向德文。
“在他們的眼睛裏,我看到的是黑暗與對權力和力量的渴望,這種渴望會讓一個人墮向黑暗。”
“但是在你的眼睛裏,我看到的是與世無爭,我相信你是一個愛好光明的人。”陳宇說。
“身在光明,我若不愛好光明,那豈不是把自己推向深淵?”德文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這個世界改變的實在是太多了。”
“以前的教宗不是這樣的,他們熱愛光明,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對主的信仰上。”
“但是主似乎是陷入了沉睡,最近二十年,即使是教宗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教皇利用祭壇,將自己的精神力無限放大,試圖與主溝通,但始終得不到迴應。”
“這是什麼原因呢?”陳宇不由地問。
他知道教宗裏面的高層,是直接能與神明溝通的,尤其是教皇,他手持聖盃聖杖,只要藉助祭壇,放大他的精神力。
這樣的話就能直接與他們的主對話,一般來說他們每年一度的祭祀,都會得到迴應。
可是聽德文的意思,他們這些年似乎是沒有得到主的迴應,這就讓事情變得有些不尋常了起來。
“並不知道,也許……他累了,陷入了沉睡之中。”德文說:“也許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他,他正在漸漸地遠去。”
“早在中世紀的時候,是主的榮光正盛的時候,只要我們一有所求,必定會得到迴應,但是現在不管我們怎麼努力,卻都得不到迴應了。”
“也許就是你說的那樣,現在的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屬於他的那個時代了。”陳宇微微的點點頭說:“所以他在沉睡?”
“並不知道,因爲沒有主的眷顧,所以我們教宗中的傳教士想要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就難上加難。”
“我們努力地傳教,向主輸送無盡的信仰之力,得到的迴應卻少之又少,所以久而久之,大家的情緒都有些浮躁。”德文嘆了一口氣說。
“我似乎是理解那些人的做法了,因爲得不到迴應,所以聖力減少,本來有限的資源現在就越來越少了。”陳宇說:“所以在這種狀態下,教宗的內部開始分化了,他們變成了兩批人?”
“是的。”德文微微地點點頭說:“一批人,主張遵守教宗的規定,繼續義無反顧地傳教,而另外一批人,則是想通過捕獲黑暗世界的力量,提升自己。”
“久而久之,更加可怕的想法誕生了,那就是開放暗淵世界的入口,讓黑暗世界的生物佔領這個世界。”
“新的真主?難道是現任的教宗之主?”陳宇眉頭緊鎖,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對,就是現在的教宗之主,也是大家所說的教皇,伊萬。”德文緩緩地點點頭。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因此,如果你們成功了,那麼你們原本的主就會被拋棄,而那位教皇,則會成爲新的真主?所有的信仰之力,都會被他汲取?”陳宇問道。
“是的,目前來說,以我掌握的情況來看,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德文說:“伊萬是教宗之主,所以他的權勢要比我大得多。”
“但是我也一直在與他抗爭,他現在之所以動不了我,那是因爲我只有聖物,就是教宗中的聖盃,他如果想成爲真主,必須要用聖盃的力量。”
“所以他一直不敢動你?”陳宇問。
“對,我的力量已經被禁錮了一部分,但現在我們之間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所以他們暫時不敢動我。”德文微微地點點頭。
“看來你們教宗的事情,也挺複雜的。”陳宇嘆了一口氣說:“本來以爲教宗的信徒,都是那種熱切分子,他們的信仰不可動搖。”
“但是現在我才發現並不是這回事,人性和慾望,不管在哪個地方都會被無限地放大,直到他們自己也控制不了。”
“陳先生,你是來自華夏的修行者,你們修行者,是不是都是無慾無求?”德文好奇地問道。
“並不是。”陳宇搖搖頭:“修行者,掌控了更加強大的力量,他們的慾望比起普通人要有過之而不及。”
“只是他們追求的東西,並不是世俗中的權勢與金錢,所以在外人眼裏,他們是高高在上,無慾無求的,但事實上,修行者的世界更加可怕。”
“原來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樣的啊。”德文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我曾經十分嚮往東方世界的修行者。”
“我覺得他們心懷天地,無慾無求,而不像是我們這樣爲了力量而不擇手段,但是現在看來,大家都是一樣的。”
“是的,沒有什麼區別,大家都是一樣的,其實不管到了哪個階層,人性都從來沒有改變過。”陳宇悠悠地說:“只是到了一定的階層,大家追求的東西不一樣了。”
“所以你纔會覺得,他們的覺悟不一樣,其實沒什麼不一樣的,只是追求變了。”
“陳先生,我覺得和你說的話十分有道理,而我也和你一見如故,如果這個世界上多一些像你這樣的人就好了。”德文又向陳宇舉了一個杯子,兩人又一飲而盡。
“之前我倒遇到過教宗的幾個人,這幾個人都是黑暗系的。”陳宇說:“我也沒有手下留情,送他們見你們的主了。”
“這些事情我知道,這些人都是黑暗系的幾個偏重要的棋子,老伊萬爲此發了很大的脾氣。”德文笑道:“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一個胸懷正義的人做的,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