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字，凌清璇就是一顫，目光隨着掌權人看向黑蝴蝶主人所在的方向。
“師母？”
凌清璇感覺身上很冷，她怎麼也沒想到人人恐懼，想要將這個世界毀滅的黑蝴蝶主人竟然是她的師母，掌權人的妻子！
這怎麼可能！
當年師母不是已經逝世了嗎？
“哈哈哈哈哈！”
此刻，黑蝴蝶主人周身的黑氣迅速涌動，如同一頭惡魔般撲向掌權人，想要將掌權人完全吞噬。
對此，掌權人沒有任何反抗，就這麼站在原地，只是在看到黑蝴蝶主人猙獰的模樣時，心中隱隱一痛。
無數的黑氣在掌權人身前一尺停了下來。
黑蝴蝶主人身形一掠，出現在掌權人的身邊。
兩人四目交匯！
有着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師母，您……”凌清璇張開口，有太多的疑問，卻不知該問些什麼。
“滾！”黑蝴蝶主人大手一揮，縷縷黑氣將凌清璇掀飛出一線天外。
驟然之間，
漫天的吞噬氣息遮蔽了整個一線天，一縷縷黑氣如同線團般將一線天包裹起來。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衆人皆是一顫。
“黑蝴蝶主人是掌權人的妻子？這到底怎麼回事！”
“怪不得黑蝴蝶主人會如此強大！”
“可黑蝴蝶主人爲什麼會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衆人面面相覷，可卻已看不清一線天內的畫面。
“老師……師母……”
凌清璇後退十數步才站穩身子，一張俏臉透着驚慌，腦袋彷彿要炸開了一般。
“師母是要爲老師報仇？”
凌清璇想清楚其中關鍵。
“並非如此……”
此刻，韓千年卻是幽幽一嘆：“小師妹，你不知道師母這幾十年經歷了什麼……”
“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凌清璇豁然轉過頭，死死的盯着韓千年。
“是！而且我是支持師母的！小師妹，你覺得老師守護的這個世界，真的值得守護嗎？老師才離開不過多久，這世界就已完全變了，這世界的人其實也早就不記得老師爲他們做過什麼了！你信不信，今天老師死後，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又會忘了老師，這世界的秩序還是會不斷的重複，最終，這個世界什麼都改變不了。”韓千年輕咳幾聲，嘆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凌清璇心中一沉。
“我說，這個世界其實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令人厭惡，這個世界的人令人作嘔！”韓千年平靜道。
“你一直都是黑蝴蝶主人的人！”凌清璇瞳孔陡然收縮。
“不錯，很多事情都是我替師母完成的，我的目標與師母一樣，也是毀滅這個世界，只有毀滅，才能讓一切新生！老師他錯了，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沒有任何意義！”韓千年幽幽道。
“怎麼會沒有意義！老師他制定了秩序，改變了這個世界！”凌清璇提高着自己的分貝。
“那又如何呢？即便沒有老師，這個世界也會繼續運行，但師母爲了老師的理想，卻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的人生被老師給毀了！誰來給她一個交代！這個世界的好與壞與她又有什麼關係！”韓千年的話透着一股至深的怨恨！
所以他清楚師母一個人有多辛苦！
他看過無數次師母獨守空房，看過無數次師母爲掌權人而擔心，看過無數次師母一個人在默默流淚。
更看過無數次那些對付不了掌權人的仇家找上門來！
這些，爲什麼要一個普通的女人來承受！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次看到師母傷心時，韓千年對自己老師掌權人的感激就漸漸少了！
甚至在掌權人被冷無痕等人伏殺後，韓千年也沒有太多的情緒，而是第一時間回到師母的身邊！
只是，還是晚了一步！
他親眼見到師母捂着肚子，癱坐在血泊上，呢喃着說道：“我的孩子……沒了！”
那一刻，
韓千年感受到了什麼是絕望！
一直以來，這個女人都無怨無悔，以掌權人爲豪，可結果呢，她得到了什麼？
她的丈夫死了！
她的孩子沒了！
她所有的一切，都被毀滅了！
她這一生，從沒有過一天真正的安寧！
韓千年滿臉的殺意，雙拳緊握，不願再去回憶。
“你……”
凌清璇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猙獰的韓千年，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反駁。
但也是因此，凌清璇有些理解黑蝴蝶主人爲什麼想要毀滅這個世界了！
一個女人若是被逼得發瘋了，什麼都做得出！
冷風呼嘯！
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掌權人深情的望着黑蝴蝶主人，許久之後，纔有些惶恐的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哈哈哈哈哈！你覺得呢！”
黑蝴蝶主人聲音嘶啞而透着無盡的怨恨，看向掌權人的眸子只有仇恨，再沒有半點柔情。
當年那個含情脈脈，始終在家裏等着丈夫歸來的女人早就死了，而且死得極爲徹底！
現在的黑蝴蝶主人，只是一個想要整個世界陪葬的瘋子！
“沁雅……對不起……”
掌權人還想說些什麼，卻直接被黑蝴蝶主人打斷道：“閉嘴！別跟我說對不起三個字，我感覺噁心，哈哈哈哈哈！你知道現在我有多開心嗎，你啊，終於又要死一次了，而且這一次是死在我的面前，我真是開心極了！”
“對了，你知道我最開心的是什麼，是你被你最心愛的弟子背叛的時候，這簡直就是老天對你的報應！”
“對不起……”
掌權人聲音有些哽咽，因爲除了這三個字外，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他一生行事，無愧於心，也對得起天下人，但唯一有所虧欠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也是眼前的黑蝴蝶主人。
是他親手塑造了一個想要毀滅世界的惡魔！
“我說了，別跟我說對不起！”
“你要說對不起的……是我們的孩子！”
黑蝴蝶主人瘋狂道，眸中有着血絲，與黑色氣機交織在一起。
“孩子……”
掌權人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