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臉上興奮褪去，看向落寞淡然的飛鷹，“飛鷹，你每次都放上大半年的食物給他，那到了我們去龍象祕境後呢？要是我們出不來呢？”
“這次過去，我們給他種上地，留下些農藥還有糧食，在留下一頭牛，足夠了，”飛鷹回眸看向千葉，隨後眼眸望天，“終究是我對不住那個善良的老人……”
千葉嘆了口氣，和韓浩相視一眼，多年前，飛鷹接了一個任務，暗殺當初參與綁架一個富豪女兒的綁架犯們，其中有一人便是那老人的兒子，喫喝嫖賭樣樣俱全，動不動還對老人大罵，飛鷹僞裝接近了老人，在他身邊生活了很長時間，纔等到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讓那兒子掉水淹死。
而在那兒子死後，所有人都認爲是意外失足，但那老人卻沒有再和飛鷹說過一句話，知道好久好久的晚上，在月圓之夜，那老人對飛鷹說：“你該走了。”
飛鷹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老人從始至終都知道，也很清楚，他問爲什麼不揭穿。
那老人含淚看向天空，他說：“不能啊，那孩子殺了一個小姑娘啊，我作爲父親沒有教育好，但我也不能讓警察將我兒抓走，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只是……沒想到你留給我這麼長時間，我卻依舊沒能讓我兒去自首，老話說殺人償命，就這樣吧，孩子，你該走了，即使我兒該死，但終究是我兒，你也是殺我兒的兇手，殺子之仇不共戴天……走吧，走吧……”
末世剛爆發的時候，飛鷹就去了，想要接老人離開，老人卻彷彿有種解脫的樣子，笑着搖頭，指了指外面那兒子的墳墓，飛鷹懂了，他要陪着他兒子，在這裏，也是對他自己的懲罰，飛鷹看着桌子上那三字經：養不教，父之過。
每年有好幾次，飛鷹都會帶着蕭哲或者胖子或者千葉離開，過幾天再回來，每年都如此。
“飛鷹，”千葉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安慰，說不是你的錯？可是飛鷹也沒有權利隨意奪走別人的性命，要說已經過去了，可是那老人還在呢，又怎麼算過去。
飛鷹收回目光，看向千葉和韓浩，嘴角向上揚，“不用安慰我，我並不難受，只是覺得愧對那老人，像當初我和蕭哲這個職業，刀刃上舔血，隨時都是死，還有什麼比這難受嗎？”
只是……那老人……讓他有過曾經做夢都想要的一個溫暖的擁抱，傳說中父親的溫度，只是……他終究……
飛鷹又擡頭望天，“我想他了，很想很想……”就算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那老人，他都覺得舒心，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