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偉強說：“對，也就北邊的礦老闆纔會這麼一擲千金。”
“那邊那個青年叫李東山，應該是個白手套。”
柴進循着目光看了過去。
青年大概在二十多歲的模樣，穿着非常職業化，有點像是大公司裏的職工。
傻子都看的出來這不是金主。
也是，如此高調的開着貨車過來收證，金主怎麼可能會在現場。
蔡偉強想了想說：“你也低調點，這裏忽然出現了這麼多現金，我已經發現了我場子裏有好幾個黑市刀口子正遊蕩者，怕你暴露目標。”
“你到裏邊的屋子裏等着，我等會把李東山給帶屋子裏和你聊。”
黑市刀口子是行話，就是專門遊走在各種交易市場裏的人。
一但看到誰在交易市場裏帶走了大量的現金，必然會跟在後邊趁機奪財。
蔡偉強幹了這麼多年的黑市，對於黑市裏出現的各種牛鬼蛇神，他那雙火眼金睛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柴進聽了他的建議，去了後邊的一個房間。
劉慶文這傢伙在邊上不停算計着。
老子手裏有幾十萬了，這得能去多少次髮廊啊。
到了深市後，老子就是夜市裏的爺！
柴進一直沒有講話，點了根菸，望着窗外昨夜開的一些花朵。
有夾帶着新枝綠葉清香的春風輕輕吹進來，平靜的令人看不出半點的頭緒。
等了大概十幾分鍾後。
李東山從外邊走了進來。
大金主的白手套，跟着大金主在外面見慣了各種大場面，臉上難免會有些孤傲。
尤其是看房間裏邊坐着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後，皺了皺眉頭望着蔡偉強：“蔡總，你確定沒有搞錯？”
蔡偉強點頭：“沒有搞錯，他手上有大量的認購證，搞不好你們不用在這裏一張兩張的收了，可以直接收工回家。”
李東山還是不相信，但不管怎麼樣，蔡偉強這個黑市老闆的面子他是要給的。
走了進來。
門關了後拉了下凳子，坐下望着柴進有些盛氣凌人。
“說吧，你手裏有多少？五百？一千？”
語氣有些不耐煩，讓劉慶文很是不爽，有些想懟。
你不就一跑腿的嗎？高傲個啥啊，真以爲是你自己在花錢收證啊。
但被柴進用眼神制止。
老狐狸般望着他笑了下：“你先說下你們車裏還有多少錢。”
李東山皺了皺眉頭，感覺很不舒服：“能夠喫下你手裏的證就行。”
“我今天的任務量有點大，麻煩你不要浪費我時間。”
“儘快拿出來吧，我讓祕書安排現金過來。”
“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說着青年準備起身就走，壓根就不給任何面子。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們老闆知道你在外面這麼談生意嗎？”劉慶文實在忍不住懟了回去。
這回柴進並沒有阻止。
李東山回頭望着劉慶文：“你有些不知所謂。”
一過來就問我有多少錢，李東山只能想到對面的人肯定是盯着錢來的，所以纔會這麼不客氣。
這一早上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了。
“我一句話就可以讓蔡老哥把你們趕出去。”
“你的任務別說今天一天，後面連着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能完成。”
“還有，你別忘記了，八千五每張在今天來看確實是最高價，但明天就不一定了。”
“如果你今天完成不了任務，意味着你後面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到時候，你身後的老闆估計會找你事。”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很準確的戳中了李東山的心事。
這也是爲何他不願意在這裏浪費時間的原因之一。
不過，沒有別人想象當中的無腦暴跳如雷。
回頭凝重的望着柴進：“怎麼，你和蔡老闆關係這麼好？”
柴進笑着望了望周圍：“一般人能進蔡總的個人辦公室談事嗎？”
李東山這才意識到這屋子是蔡偉強的私人辦公室。
幹他們這行的，大部分數據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如果不是自己特別信任的人，怎麼可能會讓別人進來。
李東山再次審視了柴進一遍。
默不作聲的坐在了柴進的跟前，直接開口：“車裏大概還有兩千萬現金。”
“收你手上的證還不夠？”
柴進笑着搖頭，把手裏的菸頭按在了菸灰缸裏。
道：“去打電話再拉一車過來吧。”
“儘快，我也安排下我的人。”
李東山愣了下，呼吸開始急促：“你手裏的證難不成比劉義千還多？”
“劉總那點證算個什麼啊，進哥手裏捏了一萬一千多張，準確點講，一萬二就差那麼一個巴掌的數了。”劉慶文忍不住邊上裝逼。
李東山猛的愣神：“你確定？”
怎麼都不相信柴進手裏會有這麼多證。
整個中海大街小巷，都知道劉義千是囤積認購證最多的人。
報紙上也各種報道過。
怎麼這個青年手上有一萬一二千張證，卻不曾被人爆料過？
柴進笑了笑：“一手交證，一手交錢。”
“假不了，還有，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交易是祕密進行的。”
“我相信你背後的金主也不想自己身份被人曝光，是嗎？”
李東山額頭冒出了冷汗。
沉默片刻後說：“你等我會，我需要出去打個電話。”
說着急急忙忙的走出了辦公室。
他一走劉慶文就開始嘀咕了起來：“搞什麼，能不能成交給個爽快話不就完了？非得要這麼磨磨唧唧。”
柴進邊上說了句：“不是和正主談嘛，正常。他一白手套做不了主。”
“去找張爺下面的剛哥，告訴他，一人兩千，幫我找不要命且能靠得住的人來，要二十個人。”
“要這麼多人幹嘛。”劉慶文沒經過腦子來了這麼句，但很快打了自己一嘴巴。
“忘記了，錢到手後也需要人幫忙護送。”
“我馬上去，你大哥大借我打電話。”
說完抓起了茶几上的大哥大，站在邊上給剛哥打電話去了。
…
李東山出門後，第一時間找到了蔡偉強，兩人聊了幾句後。
蔡偉強只感覺腦子有些發暈，喉嚨乾澀：“你說什麼？我兄弟手上捏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