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的那個腔調實在端不住了。
於邱志禮邊上問了句：“老邱，這個從南邊過來的人，他是做什麼生意的？”
“我看他這氣質，應該不是做小事的人吧？”
邱志禮看了看他：“建哥，這麼多年兄弟，老弟犯上一次，真該說說你。”
“剛柴進那幾杯酒，你真應該好好接着的。”
“牟奇中認識？”
沈建瞳孔收縮了下：“誰還不認識牟大炮？”
“他是牟大炮的手下？你怎麼不早跟我講。”
牟奇中現階段整天到處跑，到處演講，如八十年代的步新生般，他成了九十年代最靚的仔。
報紙鋪天蓋地的報道，誰不認識。
如果是牟奇中的手下，沈建認爲這個面子肯定要給的。
說着開始數落起了邱志禮。
來回就一個意思，你應該要提前給我打招呼。
邱志禮看沈建這喋喋不休的不停了。
眉毛愁的不成樣，趕緊打斷道：“建哥，錯了。”
“他不是牟奇中的手下，但這南方來的哥們在搞和牟奇中一樣的生意！”
“他南邊已經有十幾臺大掛車拖着貨往咱京都來了！”
“找我爲了幹啥？爲了找我老爺子批專列倒貨啊。”
“馮浩東認識吧，牟老闆的朋友，那個號稱華夏南貨大王的老闆，柴進就是他中間介紹的。”
邱志禮沒經過大腦這麼說了幾句。
原本喧鬧不堪，在划拳的七八個人，忽然一片死寂。
全都呆若木雞的望着邱志禮，似乎聽到了一個無法讓人相信的事實。
至於沈建，喉嚨幹發出了異響。
剛一直端着的架子碎了一地，於餐廳裏尖叫：“這兄弟，這麼牛皮啊，你調查過沒啊！”
…
這一晚上柴進睡的很不錯。
只不過很早就被門外衚衕裏一些賣早餐的小販子吵醒了。
屋子裏收拾了後，帶着寂元去了外邊喫早餐。
一碗豆腐腦，再加一根油條。
坐在衚衕的街道上，聽着不知哪兒傳來的京劇聲，再看着斑駁硃紅大牆下走動的人羣，打着鈴鐺的單車。
這種人世間的煙塵氣息是最令人沉迷的。
喫到一半的時候，馮浩東打電話來了。
電話裏詢問了柴進京都的情況。
還問了要不要他打招呼之類的。
柴進一陣心暖笑了下：“邱哥他們人都很不錯，沒有排外。”
“我自己能解決得了，滿洲李那邊情況如何？”
馮浩東開口：“我在這邊搞了個貿易公司，以後會在內地到處考察一些工廠的滯銷情況，拉到老毛子那邊換錢。”
“你來了後，我帶你參觀一下我這邊的大倉庫。”
馮浩東其實在滿洲李已經待了快兩年時間。
他的棋盤格局也不小。
往大了的倒爺也不過是調度火車皮往那邊倒貨。
馮浩東在籌劃調度全國工廠的貨倒。
這趟專列其實原本是他自己公關下來的，只不過他這邊項目還沒有完成，無法運作。
加上柴進要的着急，所以就先給柴進用了。
柴進點頭：“牟奇中的項目你沒有投吧。”
柴進還是怕他會一個跟頭扎進去，畢竟那個瘋子腦袋是連着衛星的，搞就要搞最大的事。
馮浩東爽朗大笑：“放心吧，我沒參與他的事，這傢伙忽悠了不少人過來，聽說前幾天還出國和比爾蓋茨談衛星計劃去了。”
“他那些事我搞不來。”
柴進笑了笑：“今年過年回稻花村？”
“看情況吧，我家情況和你不一樣，無父無母的，回去意義也不大。”
…
兩人在電話裏聊了會後掛了電話。
大概十幾分鍾後，二人還沒有起身，邱志禮就走了過來。
“我說屋裏頭怎麼不見你們人呢，原來是自己跑出來喫東西了。”
“老李頭兒，給我整兩你們河東省的大烙餅過來。”
邱志禮應該和這邊的商家很熟，熟門熟路。
裏頭老闆迴應着。
柴進擦了擦嘴巴，望了望周圍：“這塊不錯，有京片兒的味道。”
“不錯個屁，現在是人多了，以前我們大院這邊是最差的，窮人多。”
邱志禮回道。
柴進笑着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心裏其實想說，就這塊地的地段，過了多少年後至少每平米十萬起。
這種幾十年窮人的老四合院，哪個不是價值過億？
致富就這麼簡單。
邱志禮接過了老闆手裏的烙餅後道：“昨兒個你走了後，我們還有晚場。”
“建哥意思是今天晚飯他安排，特意讓我來跟你講下，晚上沒有別的安排吧。”
柴進奇怪的擡頭：“建哥不是不怎麼搭理我的嗎。”
“怎麼忽然給我來安排了？”
邱志禮胡吃海喝：“甭管他什麼態度，建哥就那麼一喜歡裝逼的人。”
“實際上他比我們過得還慘。”
“嗯？說說看？”柴進特別好奇。
邱志禮大概的講了一遍。
大概意思就是，建哥家老爺子是要求最嚴格的那種人。
我們有時候還可以自己外邊賺點錢，可建哥就是不行，家裏老爺子管的特別緊。
所以建哥實際上空有逼格在，實際上窮的叮噹響。
還有沈建也被南方給觸動了，已經從單位辭職。
一直想離開京都，脫離他家老爺子的管控。
但找不到合適的契機。
柴進出現了，他想想問問柴進更多關於南方的事。
柴進的大概明白什麼意思了。
完了後又開口：“昨天我在飯桌上的提議，你們考慮的怎麼樣，有人願意加入我這邊的嗎？”
這纔是柴進最在乎的。
哪怕這些人啥都不會，柴進都願意花錢養着他們。
畢竟看中的是人家背後的人脈體系。
邱志禮想了想說：“這玩意兒不是一下就能說成的事。”
“不着急，先幫你把這事幹成後再說。”
喝了口水，停頓了下又奇怪的問道：“柴進，如果我這樣兒的去了你那邊，你能給我們開什麼樣的工資？”
柴進點了根菸道：“要不暫時兩千？因爲我也不確定你們會不會過來，看你們水深火熱的，臨時起來的想法，之前沒有計劃。”
此言一出，邱志禮目瞪口呆，望着柴進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