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剛說寂元手上名片的主人是總堂的人。
那麼今天一起過來的這個大頭仔，他會是什麼身份，那曾曉丹的乾爹呢？
柴進是已經推算出對方的身份了，不過深吸了一口氣，笑了下跟在了龍爺的身後。
沒再當回事。
…
三月，熱火朝天的鵬城天氣開始炎熱。
一號這天，柴進在院子裏接完了個電話後，長鬆了一口氣。
這個電話是在莫思科的老黃打過來的。
老黃上個月就去了莫思科。
一是怕他們的貨出問題，二是搞明白俄國那邊的風向。
電話裏，老黃說：捏萬諾夫人已經出來。
並且還高調宣佈重新出山，準備參選莫思科市長。
還有，親自到了他們這邊貨場看了下。
巡視了一週後，一聲不響的老毛子最後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們是永遠值得信任的夥伴，感謝你們柴先生。
再接着他們之前的交易如常。
捏萬諾夫那邊的人主動告訴他們，三天之內，他們還需要的那十架飛機會從烏蘭國起飛。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柴進守得住風險，相信了他一次。
那他也拿出誠意出來給柴進看。
飛機先給你全部搞過來，至於後面你的貨，可以慢慢發。
老毛子都是牛鼻子性格。
一但他們願意這樣做了，那就是對柴進升級到了“夥伴”程度的信任。
遠遠不是簡單的合作這麼簡單。
而且老黃還說：“捏萬諾夫過幾天會去深市見你，具體想要談什麼他沒有透露。”
柴進拿着大哥大走動了幾步：“沒透露一點兒？”
“真沒。”
“柴進啊，我老黃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們真的也怕，這邊形勢特別差，經常會聽說捏萬諾夫身邊的誰誰誰被槍斃了。”
“然後又誰誰誰走大街上被人打黑槍了，老毛子做事太沒規矩了。”
老黃電話裏開始各種抱怨了起來。
他們都是這麼個性格。
越是十分危險的時候，他們越不會講半句多話。
但往往危機過後，幾個人就會各種牢騷來了。
柴進能理解他們感受，這是在刀口上舔血討飯喫。
合作的人在俄國政治漩渦中心，稍有不慎，老黃他們可能就會被蘇聯俄國的衛兵壓着去紅場遊街。
好像滾滾烏雲的天空，終於撥開了一條縫，萬丈曙光即將照亮他們的大好前程！
柴進這頭又問了下基科的事。
老黃說，那羣人在捏萬諾夫背後落井下石，不但想吞了飛機生意，還想吞了捏萬諾夫所有的家底。
現在的情況是：基科跑了。
和他合作的人，全被捏萬諾夫給搞進去了。
聽說還斃了幾個。
這讓柴進一陣背脊發涼。
這個曾經在蘇聯時代，差點登頂了的二戰北極熊，做事果然鐵血。
掛了電話後沒多久。
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了。
是深航空孔印詳打過來的。
柴進的心情很不錯，接通就說：“剛好有個事情要跟你講下。”
“剩餘的飛機幾天之內應該可以落地深市了。”
自從上次柴進和孔印祥聯繫了一次後，他確實站在了柴進這邊，壓住了內部要和白小姐合作的聲音。
沒辦法，體質內不是民營企業，裏頭要顧及的關係太多。
兩人電話裏就後面的工作安排好好的聊了會。
到了最後孔印詳語氣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講了句：“柴進啊，京都的關係有些複雜。”
“有個事情，我想拜託你一下。”
柴進掉了根菸笑道：“有話直言，無需客套。”
孔印詳吞了吞口水：“那個白小姐的事。”
“這個女人當時就是通過我們京都直管單位的關係找到了我們，現在又找了上面的關係。”
“意思讓我從中周旋拉扯下，讓你們見個面，談談。”
柴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手指夾着煙不動聲色的吧嗒了兩口。
聲音低沉：“很重要的關係？”
孔印詳苦笑了下：“我頂頭上司。”
“我們之間的飛機生意，雖說是通過我手和你們中浩集團促成。”
“但如果那邊叫停，我們也絲毫沒有辦法，還有你江南航空的生意也會變得麻煩。”
柴進眉頭緊皺：“意思是，上頭準備干預這筆生意？”
孔印詳趕緊道：“不不不，你誤會我意思了，我意思是，上頭的人也不願意太得罪進出口公司的人。”
“一個體制內嘛，合作見面的地方太多了，意思是，你們見面聊，我們不干預什麼。”
柴進沉默了下：“那管不管見面後的結果？”
“絕對不會！”孔印詳斬釘截鐵道：“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你們哪怕打起來，我們也不會管。”
柴進是真不願意見那個女人。
這幾天的時間裏，那個女人不停地打柴進電話。
他一個沒接過，就算是誤接通了，柴進一聽是她的聲音。
直接掛掉，一句話概括：跟你說半句多話都是在浪費我的口舌。
他能理解孔印詳的難處，體制內各部門之間，無論事情到了各種地步，都不會相互紅臉，留一絲再見面的面子。
沒有民營企業這般殘酷。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柴進不可能不給孔印詳這個面子。
半天后，長吐了一口煙出去：“成吧，我倒要看看她又到底想要幹嘛。”
“不過孔總，話我先說前面，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來干涉我們之間的合作。”
“如果還有，我會直往京都，在京都裏邊，我柴進找幾個人還是找的到的。”
這話說的孔印詳愣了下，電話那頭只感覺寒意往身上撲。
顯然，柴進對於航空公司剛開始的猶豫不定，心裏還是有點火氣的。
只不過沒在自己面前表現罷了。
苦不堪言道：“放心，絕對不會有。”
“還有，飛機一落地，我馬上安排財務優先往你們中浩集團賬號付款。”
柴進點了點頭：“成，麻煩了。”
“具體安排什麼時候見面，我等你電話。”
“行。”
…
掛了電話後，柴進從屋子裏拿出來了一張地圖。
看了很久後，最終手指按在了一個地方。
然後給徐家印打了個電話，約定了一個地方見面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