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電話這頭沉默了很久。
他能夠想象到關進生電話那頭的樣子。
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牟其中。
這兩人都是時代當中把握了風口，然後一飛沖天的人物。
牟其中現在不也困難重重到處舉債嗎？
這也是一個要馬上走入陌路的人。
猛然之間，他有種錯覺，那就是這個時代已經變了，以前牟其中那一代人的套路，已經混不開了。
而這些人還不自知，還在用他們以前的那些思維在混着，註定了消亡。
電話這頭，有爲英雄落幕的輓歌的心思，笑了笑說：“關總，不要妄自菲薄，人生路還有很長，今天的結局，不代表未來的結局！”
關進生這邊苦笑，沒有把柴進的話往心裏去。
說：“感謝柴總，我已知自己的宿命，外面的人吵吵鬧鬧，就讓他們去吵吧。”
“我關進生問心無愧，但我也知道，我也爲這次事件負責。”
“好啦，柴總，希望今天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通電話吧，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
“我現在的情況有些敏感，別讓你也引火上身，感謝你這段時間的電話，讓我心境平淡了很多，看開了很多。”
說完掛了電話。
柴進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電話裏的忙音。
很久後才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然後點了根菸，瞭望者大海的波濤。
王小莉很是溫柔的從背後端了一杯熱茶過來：“小進，外面涼，還是到屋裏去。”
深市的三月還帶着一絲絲的涼意，尤其是在海邊。
柴進起身，很是默契自然地接過了王小莉手裏的熱茶。
笑着牽着她手，走進了別墅裏邊。
三天後，關於關進生這次證券市場違規操作的事件，上頭終於開始動手了調查了。
成立一個專案組。
關進生的情況有些特殊，他雖然捅破了天，但也是在大家公認的規則之下玩的遊戲。
該怎麼定論？
還有，萬果證券的影響力，如果處分不得當，那麼給社會帶來的肯定也是巨大的影響。
而萬果證券的信譽，只怕也會急轉直下，這是嚴重不利於華夏證券市場發展的。
說到底，還是規則定的不夠明細，讓人鑽了空子。
所以，上頭也感覺非常的棘手。
不過，謝雲頂希望關進生進去，這人對關進生恨之入骨。
如柴進所預料的一樣，在這次國庫券事件之後，一些魑魅魍魎開始出來了。
比如說華經開在這次事件當中到底盈利了多少，外人不得而知，顯然已經被謝雲頂之流給隱瞞了下來。
華經開的頂層也不停的讓他們整出財務報表上交。
可謝雲頂一直拖着，明顯就是想要做一份假賬上去，最後利潤他們想要全部自己瓜分掉。
關進生是內部人，知道他們這次一共盈利了多少。
所以他必須要讓關進生進去，開始在背後各種製造輿論，想要上頭趕緊把關進生給定性。
不過，就在他以爲自己算進天下的時候。
然後進了總部總負責人的辦公室。
在裏邊呆了一上午的時間，從包裏拿了很多資料給了總負責人。
緊接着，華經開上下震動了。
總負責人辦公室裏面馬上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通知謝雲頂火速前往京都總部，來解釋一些賬務上的事情。
這消息沒有被曝光出來。
但在圈子裏面傳遍了，關進生也知道了。
當時他在自己辦公室裏面也震的半天沒有講話，謝雲頂是什麼人，有什麼能耐，他是最爲清楚的。
怎麼，到了最後也出事了？
這是誰在背後搞他們？
更令他震驚的還沒有完。
在幾天後，南方又過來了一個律師團隊。
這些律師團隊個個履歷十分豐富，絕對是國內最頂級的那一批人。
開場白是：“關先生，從今天開始我們爲你辯護，請你配合我們。”
關進生在他那個破舊的家裏，不解的望着這些人，顯得很是寒酸：“我沒有足夠的報酬來支付你們……”
爲頭者擡手打斷：“我們免費，請關先生不用擔心，也請關先生從今天開始不要聯繫任何人，包括你原來的律師。”
關進生有些不太信任他們，畢竟自己公司的律師，他用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會相信外人而不相信自己人。
於是問了句：“請問，你們是誰派來的？”
五六個律師相互小聲交頭接耳了幾句後。
爲頭者笑着說：“你和我們老闆很熟，我們是從南方而來，我們老闆姓柴。”
關進生眉宇震動了下，半天沒有講話。
……
沒錯，柴進認爲，中海證券來來去去，一代又一代的換了那麼多人。
你再牛，充其量就是一個梟雄。
唯一可以稱得上是的英雄的是關進生！
因國之行，讓他明白自己和國際頂級金融巨頭差了何止天差地別！
那些巨頭是幹嘛？
比如說日國，價格巨頭聯手愣是把他們的繁華給打入到了現實。
這些人就有這個能力。
而柴進充其量就是一個在證券市場的撈錢的過客。
他要聚集能人。
關進生肯定要進去，因爲不進去不足以平民憤，哪怕他在這次國庫券的事情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可柴進認爲，不應該把他往後十幾年的年華給浪費掉。
他還有很大的能量可以發揮出來。
比如說，去國際上。
故而，柴進會盡可能的通過合法手段去維護他的權利。
而且，他自從回了深市後，就一直在暗中做這件事情，比如說港城那邊。
關進生最後是因爲一個女人進去的，關鍵性的還是這個女人的問題。
契夫斯基他們已經過去接觸那個女人去了。
反正來回就是一個意思，能讓關進生在裏邊少一年是一年。
這是關進生沒有想到的問題。
……
大戰過後，往往是風平浪靜。
這天，陳妮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