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昨天一個晚上想好的一些事情。
現在寺廟裏面的人越來越多,而他們又從未想過從香客那邊索取。
一般是香客捐助多少就是多少。
這樣根本養不活那麼多人,更何況他們還開放了食堂,讓附近一些窮人家可以過來喫飯填肚子什麼的。
畢竟是佛門中人,不是生意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管理和經營。
只知道開放山門,然後傾盡所有的去幫助別人。
按照企業經營的思維來看待的話,這家寺廟肯定堅持不了一兩年的時間,然後就會垮。
到時候這裏的和尚肯定要和以前時代一樣,去下面乞討生存。
老和尚剛開始不明白柴進所講的,但是聽着聽着,他明白了。
臉上露出了激動之情。
他雖然是主持,但是苦行僧,他不在乎寺廟裏面有多少的收入。
只在乎寺廟還能夠一直存在就好了。
以前也聽說過,有很多寺廟已經被商業化了。
時代不同了,寺廟也在開始變化,有些已經有了大老闆供養,有些已經開始商業化管理。
或許,大法寺,也需要改變了。
他並沒有拒絕柴進的想法,因爲寺廟周圍這麼多窮人,要給他們提供幫助。
故而,對着柴進不停地道謝。
最後,他帶着柴進出了山門,繞到了後山。
站在了一座墳墓之前。
因爲害怕寂元回來這邊掃墓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師傅埋在這裏。
所以這個墳墓連牌子都沒有一個,這也是他師傅囑咐的。
柴進很是恭敬地在墳的面前鞠躬了下,表達了他的尊敬。
這樣的人,不管在什麼年代,都值得尊敬。
和他們的身份沒有關係,就這樣收養了這麼多孩子,然後養大了這麼多的孩子。
就足夠讓任何一個普通人都無法企及。
兩人離開這邊後。
老和尚的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去禪房休息去了。
而寂元還在寺廟裏面掃着一些地上的落葉。
柴進一直在邊上靜靜地看着。
看着看着,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了寂元的跟前。
寺廟的樹幹,已經全部都禿了,空空蕩蕩的枝丫,映襯着藍天,在這冬季裏面。
儘管陽光明媚,可不知道爲何,始終都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寂寥感。
寂元沒有多想,看到柴進走過來後,笑着說:“進哥,你去裏邊休息,外邊冷。”
“我掃完這裏就好了。”
“跟你說,小時候,我們師傅就教育我們,掃地能夠鍛鍊一個人耐心。”
“我和寂坤小時候脾氣都不太好,做事情也很沒有耐心,那時候師傅真拿我們沒有辦法,覺得我們太調皮了。”
“後來只要我們兩個一調皮,他就拿着一根棍子,把我們兩個趕到這裏掃地。”
“慢慢地,我們兩個的性格真的就這麼改變了。”
“這些年來,我跟在你身邊,什麼人都見過,其實回到這裏後,我心裏就會非常的安寧。”
“這裏不但是我們信仰之地,也是我們的老家。”
跟在柴進身邊這麼多年,柴進算是自認爲對寂元最爲了解不過了。
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從來沒有了解過寂元。
因爲他看到了寂元臉上滿足的笑容,那種笑容是裝不出來的。
忽然擡頭看了看後山的方向,想起了剛剛在上面看到的那座墳墓。
他知道這樣非常的殘忍,但寂元必須要面對這一切,他也必須要說出口。
很久很久,沉默的寂元才慢慢地開口說:“寂元,有個事情,進哥要和你好好地講下。”
“但是我希望你能夠記住你師傅小時候跟你講過的話,不要衝動,耐住性子。”
寂元看柴進的臉色有些不對,於是停止了掃地,不理解地望着柴進說:“進哥,你剛剛和師伯一直都在房間裏是不是說了什麼。”
“怎麼臉色忽然一下這麼嚴肅,我有些不習慣啊。”
柴進點了點頭:“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你,有沒有想過,是師傅或許哪一天還是會離開你們。”
“那怎麼可能,我師傅以前也是寺廟裏面的武僧,我們身手都是他手把手地交出來的。”
“他年紀才六十多歲,怎麼可能會離開我們,身體那麼好的一個人。”
“哦,你還沒有見過師傅吧,放心,應該要不了幾天他就回來了,別的寺廟裏的人,請他過去交流去了。”
“我們佛門中人,這種交流經常會發生,很正常。”
寂元很是單純的迴應着,根本沒有太在意柴進說的話。
不過,說着說着,他感覺到了氣息有些不大對勁。
因爲他太瞭解他們的進哥了。
從來不會拿一些事情出來開玩笑,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事情上。
心裏猛地打了個咯噔,腦海裏像是炸開了一個驚雷。
身體都有些站不穩,回頭望着柴進:“進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剛剛和我師伯聊了什麼。”
柴進開口說:“問你一句,你相信你進哥嗎。”
“我,我當然相信,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寂元的呼吸更加粗重。
柴進點了點頭:“那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你答應我,不管你看到了什麼,你都不能夠衝動,相信進哥,一定會給你們討回來一個公道。”
“一些雜Z,我會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這事情,我會往大了的鬧。”
寂元點了點頭,心情越來越忐忑。
也不知道爲何,一股子莫名的悲傷,忽然要壓碎他的心臟。
鼻子酸酸的,莫名的想哭。
隨後,柴進把他帶到了後山,那座墳墓跟前。
寂元遠遠的,已經快要站不起來了,死死的盯着這個墳墓,心裏好像已經猜出了什麼。
到了這邊後,柴進開口說:“這是你師父的墳墓,你師伯怕你衝動,所以沒敢在這裏立碑。”
“放心,你師傅的冤情,進哥幫你管了,不管是這個人是什麼來頭,我要把他給弄進去喫花生米。”
轟的聲,寂元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了。
死死地跪在了地上,然後呆滯地望着這個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