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他們的外貌應該是高鼻、深目、體毛重,有的還有藍眼。
裝束應該是,頭戴尖頂帽,穿着色彩豔麗的胡人服侍等等。
林青禾在山洞中忙碌的這一羣人中,先挑選了伯六、老根頭、鬼無彥這仨五官立體的人。
三人人數太少了,結隊的胡商至少得十人組團的小團體,她又指了一些低頭在玉石旁,雕刻的工匠。
“相公,外邦人穿着的服飾、鞋子要替他們準備好,至於妝容,明早天亮讓他們來左娘香坊,我再幫他們畫。”
像塗抹在臉上修容的粉,假鬍鬚什麼的她也得要回去準備準備。
左容贏頷首,他讓手下人去把他們帶來的食盒裏的粥、菜都熱一下,再去炒些青菜肉蛋。
熱完了裝盤了,也吃了新食,左容贏林青禾在洞中喫飽了,他們就要離開了。
一出了洞,老根頭已經把驢車準備拉過來了。
山下的路沒有什麼碎石,車輪壓過去的是泥土、草地,左容贏駕車也駕得平緩,林青禾坐在驢車上看着青山野草古樹,心情舒緩。
須臾,她想起了什麼,把下巴抵在了左容贏的肩上,“相公,通關文牒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因爲朝廷稅收一事,來往靜江的商人查得不如之前嚴格,造個假證還是不難的。”
“哦。”聽到相公這樣說,她就放心了,她環了左容贏的腰,“我喫得好飽,驢子你先趕,我就不學駕驢了。”
左容贏反手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又回頭看她微眯的眸子,犯困的倦容,他掀起觸角,“喫飽就犯困?”
沒聽她答,他又道:“車裏有一個包袱,去打開來看看。”
“什麼東西啊?”林青禾長期被他巨嬰似的照顧,早長懶筋了。
他話落下了片刻,她才伸長手去把包袱給拖了過來,“那麼重。”
“從開採出來的那一批料子中,我挑選了幾塊最好的料子,給你打造了些首飾。”
林青禾提不起勁的眼神變得通透明亮,她拆了包袱,包袱裏是一個小箱子,箱子面上還雕刻着一顆,花開得很盛的梅花樹呢。
她輕輕地打開盒子,裏面好多玉啊!
翠綠色的耳墜,有雨滴形的、流蘇形、羽毛形的。
還有寶石項鍊、寶石手鍊,還有幾支玉釵幾個翡翠手鐲。
林青禾素白的手在盒子裏翻了翻,寶石在盒子裏碰撞傳來了清脆好聽的聲響,戒指也有好幾個呢。
她笑開了顏,“相公,怎麼給我雕刻了那麼多?”
她抱着盒子,挪着身子靠在了左容贏寬闊的後背上,拿起戒指就戴在了無名指上、食指上,拿過鐲子就套在了手腕上。
“好看,好適合我,我好喜歡!”她晃了晃手臂,笑得把手伸長給他看。
一座山都是玉石,地下那些未開採的亦是,一盒子玉石她就樂得犯傻了,左容贏摸了摸她的頭,目視前方的眸中藏着韌勁,“以後還有更好的。”
“再好看也是石頭,我纔不稀罕,我稀罕的是你想着我。”
相公的手太好看了,既筆直骨節又長,但他的手指比她的手大。
翡翠戒指套在他的第一根骨節往下一點,就套不進去了。
她從他的手上拔出戒指,挺起身去盒子裏翻了翻,沒發現大一點尺寸,她把戴在手上的戒指全都脫掉了放回到了盒子裏。
“相公,下次打一對戒指吧,我們倆戴,就用銀打吧比較輕,都要戴無名指。”
“手指還有寓意?”
“嗯。”林青禾張開手指跟他道:“左手無名指代表成親了,小拇指代表不婚、中指代表訂婚……”
回去了之後,林青禾在房中放下了寶石盒,拿起了在糕芳齋買的幾包蜜餌,去給大小梁他們當下午茶。
她買的時候嚐了一個,味道還不錯,口感比較軟糯,也不是特別的甜。
應該是用蜜汁和豆粉、米粉一起揉合,再用模具壓成花形,去上鍋合蒸的糕餅。
經過而前院,小堂獒犬倆人在清洗花,每人清洗一種,梅花和月季。
花瓣都有些蔫了,在路至少得飄了一兩天了,也不知道相公讓他的手下從哪兒摘過來的。
“別忙活了,快喫些東西。”她把用荷葉裝着的糕點放到了石桌上,並打開了荷葉,方便他們取食。
“夫人,你和主子回來了。”
“嗯,他在後面給驢卸套子,我先到前面來了,先過來喫些東西,我去前面叫大小梁。”
她往前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回頭跟他們道:“要是遇到了來賣花的農戶,跟他們說杉木柏樹等含香植也收,不過都收葉子,一般來說一擔八文錢。”
像樹木,樹的葉其實含香脂不高,含脂高的大多來說是樹杆。
她現在製造香水的原料主要是靠收購,青山不易,爲了避免山上的植被被破壞掉,她寧願多費一些事。
林青禾撩開簾子,鋪子裏空蕩蕩的,除了在拿着抹布擦着櫃檯的大小梁無一客人。
哪裏有早上一個人八張嘴都忙不過來的場景!
“現在趁着沒客人,快去後院喫蜜餌,剛買回來的,還是熱乎着的。”
“掌櫃的,你回來了。”
“知府大人了加重了靜江百姓的稅收,很多人都要緊巴巴的過日子了……下響的生意……”
“我知道,你們儘管賣就是,就算是隻有一個客人進鋪子也都要熱情服務,銷路什麼的,我會想辦法的。”
好像一有什麼事發生,只要她淡定一開口,她們瞬間就有了主心骨。
大小梁堵在心裏被堵塞的情緒被紓解出來了,她們眼中露出了笑意,一個端着髒水盆子,一個空着手去後院喫蜜餌去了。
相公的那一筆貨換銀兩回來,得要一些時日,她現在手頭的積蓄已經不多了,林青禾從櫃子裏拿出了賬本和算盤,她開始盤算最近盈利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