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年過六旬,身體每況愈下。
蠻族衝犯邊境導致讓齊國失了三個城池,這一衝擊更讓聖上\/身體抱恙。
儲君之位空置了二十多年,現在聖上有了立儲君的打算。
他現有四子,分別是宏王、琰王、琛王、琮王四個王爺。
四個王爺當中,只有兩王有子嗣,那幾個小小孩童都還不滿五六歲。
聖上要選儲君,應還是會從他的幾個兒子當中選。
宏王胸無大志,整日酒池肉林,不理朝政,儲君之位,應該不會得他手。
琰王無氣量狹隘,深信閹人,無感恩之心難成大器。
琛王反覆無常,脾氣暴躁身體欠恙,也難擔得起整個天下。
琮王打壓政敵手段殘忍,對百姓無仁愛之心,又好大喜功、是非不分,也不是當皇帝的料。
除了宏王,其他三位王爺在朝堂上鬥得如火如荼,朝堂上的官員爲了家族利益、自身的利益,已經默默地在站隊了。
南靖家與那幾位王有過過節,無論是哪個一個王爺當儲君,順利地當上齊國下一任國君,他們南靖家的下場可能都不會太好。
上次中元節回去,他回京後,向自己的老爹南靖侯爺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二十多年的那一場宮中變故,太子謀反被殺,太子妃點燃了東宮,和剛出世的公主皇長孫一起死在了大火中。
火被撲了二天一夜才滅,衆人翻找,只找到了幾塊燒得碎碎的骨頭,太醫判斷是人骨。
他猜測,也許皇長孫沒有死在了東宮,而是被已故太子的部下密救出宮了。
如果皇長孫遺留在民間,那麼他們南靖家將他祕中培養、扶持……南靖家的困擾便可解除了。
在南靖軒思考的時候,驀的,後方傳來了跟隨他的輕盈步聲,他警惕了起來。
繞過了一個拐角,他停了下來,將跟在他身後的人一把抓住,抵在了牆上。
“世子。”男人恭順低聲地叫出了他。
南靖軒皺眉,旋即在他的腰上摸出了侯府的令牌,“何事?”他冷聲道。
“侯爺那邊還等着回覆。”
南靖軒腦海中浮現出了左容贏的那一張臉,他眸光冷了冷,給他的感覺就像,爲什麼就不是?
難道他從頭到尾的猜測都是錯的?
白瞎了他在這個人身上浪費那麼多的時間!
“你回去告訴我父親,多搜刮些錢財變賣些值錢的玩意,早早做好歸隱的打算吧。”
南靖軒有些疲憊了,他不輕不重,還像帶着少許玩味地丟下這一句,就從這個侍從的身旁走過去了。
都不是什麼能抗事的,他們南靖家一家族老小的前途命運、未來全都會拴在這個王那個王的東西身上,想想他就窩火。
與其不得善終,還不如早早從這困境當中脫離出來。
“世子,侯爺讓你繼續尋找,冷宮中一一個瘋了的老宮女說……”
南靖軒突地停下了腳步,眸中染上了一抹更深的複雜,侍從在他耳邊道完,南靖軒隨意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清風。”
“擅長什麼?”
“輕功。”
“拿着。”南靖軒從衣袖中拿出了兩包用油紙包的東西,塞在了他的手上。
“你既然是我父親派來尋我的,定是從人羣裏選拔\/出來的,想必進軍寨應該是不難,今夜把這兩包東西撒在倭寇的酒水食物當中。”
平時他是吊兒郎當的,玩世不恭的矜貴的痞公子形象,但他也有那麼少許的民族感,和對被倭寇殺的百姓的同情心。
林青禾是真的想學,左容贏教的也比之前更加多了。
他加大了林青禾的訓練,在她目前的體能還能接受的範圍內。
經過了山下跑圈、下馬蹲、手提重物增強臂力、練習眼力等,左容贏讓她站着休息一會。
他則給她按手臂、腿、肩膀。
相公的手勁用的很好,深深淺淺地按着,不痛不癢很舒服。
左容贏半蹲在地上,揉完了她的一條腿,去揉她另一條腿,林青禾看他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她的觸感、視覺、精神全都非常非常地享受。
現在倭寇佔領了軍寨,不知他們這些原本打算要入伍的,會不會被軍寨的人強行徵去。
想起這個,林青禾翹起的脣帶上了一抹苦澀,“相公,今天就練習這些嗎?”
趁着相公在,她還有力氣,想多練習一些。
雖然不知能不能用得上,但如碰到在一些危機的情況下,遠程攻擊總比近身搏擊保命一些。
左容贏拍了下她的腿,倒是不急,“先揉揉腿。”
“主子夫人。”
除了人聲還有蹄子的踏踏聲。
林青禾循聲看去,獒犬牽着一匹大馬過來了。
馬毛飄逸,馬腿修長發育壯實,馬背長、平直,腰短,全身通體發出熠熠黑亮的光,如同上好的黑綢緞,唯獨四個蹄子雪白。
一匹馬看上去,如烏雲踏雪。
馬兒俊,蹄踏得也好聽,清脆清亮哆哆哆的。
左容贏揉好她的腿,看向林青禾,劍眉當即蹙起。
小傻子雙眸發亮,眼不眨地盯着馬兒看。
“相公,馬兒好俊啊,從哪裏來的?”
聽她激動的聲音,左容贏慢慢站了起來,急快地拉了她的胳膊,把她扯向他。
他是發現了,小傻子喜歡俊的,不管是人還是畜生。
很久之前,她從冰河當中醒來,見他回山也是用這樣眼神看他的。
“好看嗎?”
“好看啊~”她從馬身上調回目光,看他在深深看她,她噗嗤地笑了一聲,相公又喫醋了。
“沒沒沒,不好看不好看,我的眼裏只有我相公。”
“喜歡俊的?”
“嗯。嗯……”她狂搖頭,擺着手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只喜歡我相公我相公!”
左容贏沒情緒外露,眸底卻在翻涌着深深地醋意,他看天色也不早了,捏了下她的臉。
回去再跟她計較。
“上馬!”他抱着林青禾飛了起來,眨眼,二人已經穩穩地坐在了這匹烏黑的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