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苑。

    晚飯時間到了,孩子們都在教室裏,端着自己的碗排成兩隊。

    一隊打飯一隊打菜。

    即墨給他們打菜,每一勺子都很均勻,不會多也不會少。

    打飯是幾個大孩子輪着來給他們盛的,先添一勺,不夠再添。

    “我飯量大,再給我打一勺。”

    “夠了夠了,都打了三勺了,都堆成山高了,即墨叔叔還怎麼給你打菜?肉、蛋,蘿蔔要不要吃了?”

    排隊等待打飯的孩子,看着旁邊桌上那三盤菜,一個青菜炒肉,一個蒸蛋羹,一個蘿蔔湯,他嚥了咽口水。

    使勁拿着筷子扒拉了一大口,把嘴巴里塞得滿滿當當的,指着自己的平下去的碗,還哀求着再添一點米飯。

    “先一碗,不夠這桶裏還有的,唉。”打飯的孩子,還是再給他添了一勺米飯。

    這裏的孩子,對於這樣的情形,都沒有嘲笑的。

    他們大多都是在街上流浪的,或者是沒人照顧的,多多少少都去行乞過。

    誰到這裏來,都差不多是這樣,一看到喫的兩眼放光。

    生怕吃了一頓少一頓,都使勁的喫,吃了後,肚子撐的老大,險些都要破了。#@$&

    最後還得麻煩,即墨哥哥去請大夫!

    二十多個孩子都打好了飯之後,即墨跟剛剛在打飯的狗娃道:“做的不錯,纔來幾天,就已經會打飯了。”

    狗娃得到了誇獎,對着即墨哥哥不好意思的撓頭。

    即墨給他盛了一碗飯,打了菜遞給了他,最後還塞給了他一個水煮蛋。

    他偷偷地道:“藏起來別被發現了,快去喫飯。”%&(&

    狗娃傻傻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蛋,以往只有在他生病的時候,娘纔會去求奶奶同意,給他煮一個喫。

    想娘了,狗娃眼裏泛淚,收好蛋端着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跟兩個弟弟喫飯了。

    “哥,你哭什麼?”火娃和水娃問道。

    二人\/大口乾飯,喫的賊香,他們來暖苑已經三天了,這裏的人都好好哦。

    他們每天都在這裏玩的開心,喫的開心,除了想娘,壓根就不想回豆腐莊去。

    “沒事,喫飯吧。”狗娃壓下了心中的各種酸楚,回兩個弟弟。

    “狗娃——”教室裏豁然地傳來了一道含\/着哭腔的聲音。

    被叫的狗娃一擡頭,呆滯住了,火娃水娃也是。

    “孃親!”

    三人齊齊叫着,起身跑向了奔過來的巧姐。

    巧姐抱着自己的孩子,嗚嗚嗚地哭着。

    難受得說不出話,擔心死她了。

    她不停地撫着幾個孩子,緊緊摟着他們,在孃親懷中的娃兒,就一直哭一直哭。

    孃親的懷抱,好溫暖啊,嗚嗚嗚,他們好想孃親,再也不想跟她分離了。

    林青禾和秦嬸,還有一起跟了過來的小五寶們都在門口看着這一幕。

    大黃也透過大人的腿間,看教室裏的一切。

    孩子都是孃親的心頭肉,林青禾秦嬸都能體會。

    “掌櫃的,”小堂稍後趕了過來,“豆腐莊的蓼家,又出了一些事。”

    林青禾不想擾到孩子,瞥了一眼院子,道:“去院子裏說吧。”

    他們一走,秦嬸小五寶跑過來湊熱鬧的大黃,也跟着去了。

    “巧姐的孩子,不想看到自己奶奶利用他們,一直壓榨自己孃親。

    狗娃在意外得知了,靜江府城有一家能收留孩子的“暖苑”,他就帶着弟弟,以去砍柴的藉口出村了……

    蓼家那對老夫婦去孩子的時候,被買來的媳婦,打傷了蓼四郎,把蓼家的錢財都給順走了,現在人已經不知去向了。”

    聽了小堂的敘述,林青禾脣角浮現出輕柔地弧度。

    報應啊!

    大塊人心!

    買媳婦的時候,到處炫耀,還特意的來找巧姐,拿此事羞辱她一頓。

    現在可好了,人沒了錢也沒了,孫子還丟了。

    “小堂,暖苑一直都是你在負責的,這裏還有空牀嗎,能給巧姐安排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嗎?”

    “有,好我現在就去安排。”小堂說完,視線環繞,看到了站在門口一直注意他們的即墨。

    他走了過去,說了些什麼,即墨即刻就進了教室裏了。

    須臾,林青禾小堂和秦嬸寶兒們還有大黃,坐馬車回去了……

    豆腐莊。

    傍晚,食用過飯,村民大多都出來,嘮家常消食。

    當透着籬笆牆,看着拿着柴刀、棍子繩子的時氏和蓼樹高,從山上回來。

    有人就沒忍住笑道:“咋的,跑沒了?偷了家裏多少錢啊?山上可尋仔細了喲,沒準人家跑急了,還掉了十幾兩出來。”

    全身家當都沒有十幾兩,那個騷\/浪蹄子從哪順那麼多?擺明了是在取笑他們。

    蓼樹高悶聲不做響,時氏卻撕起了逼。

    “你個老東西,是不是吃了迷\/昏\/藥了,我家家底有十幾兩銀子?咋的,那賤\/人可還順了你們家的東西,還是跟你偷了情,你給的?”

    “發瘋了嘍,蓼老婆子丟了人,沒錢了,發瘋了,逮着人就亂咬,大家快來看看哦。”

    瞧着圍過來,看熱鬧的人多了起來,時氏臉紅髮白的。

    舉着手機的刀:“徐少峯,你再亂喊,我撕了你的嘴。”

    徐少峯不怕這個老女人發瘋,但他怕被她傷着。

    他去屋旁,拿起了一根扁擔,呵呵地笑:“我偷\/情,你家門我都不去,裏面有人可是得了花柳病的,我嫌晦氣地很。”

    出來看熱鬧的人也好事的插嘴着,也有是因爲看不了這一家子的德行。

    “你以爲誰都跟你家似的,整個村的人,就是有你們這家害羣之馬,才害得,外頭的姑娘都不敢嫁過來。”

    “以前的媳婦多好啊,唉,非得把人當畜生,還說拿捏得死死的,就算是休了她,問她要錢,她也不敢不給。

    既然如此,去把巧姐給找回來啊!”

    “還誇下海口,說今年肯定還能再添個孫子,看看現在人跑了,家底都被偷空了。”

    “哈哈哈,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

    時氏緊拍着胸\/脯,指着他們,顫慄着:“你們,你們……”

    兩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