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情聽了,簡直高興地跳起來,“這還用說嗎?一定是牧沉沉做的,她脾氣這麼暴躁,不肯喝,就潑了,是她的風格。”
“你誤會了,”牧沉沉微笑道,“我向來溫柔小意,何來暴躁一說,更別說拿熱茶潑女孩子手這樣的事了,這種粗俗,無禮,又傷害人的事,怎麼可能是我做的呢。”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安若素感覺牧沉沉在強調粗俗,無禮,這兩個詞時,咬字特別用力。
她莫名有着不妙的預感,這預感,之前在商場和牧沉沉比拼買包時,就已經出現過一次。
“你溫柔小意?”聶情怪叫道,“怎麼可能!別狡辯了,我們都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牧沉沉,敢做敢當,你敢做,爲什麼不敢承認?”
陸老爺子也皺起了眉,雖說牧沉沉之前的表現並不太好,但是訂婚宴和這次的態度,似乎都還不錯。
現在面對聶情的步步緊逼,也還是溫聲細語,不疾不徐,難道是他真的搞錯了?
似乎看出了陸老爺子的疑惑,牧沉沉微笑道:“到底是不是我,看一看監控不就知道了?”
牧沉沉擡頭,看向門廊下的那個探頭。
安若素不敢置信,也跟着擡頭,那屋檐下還真的裝了一個監控!正對着她們起爭執的地方,那剛纔,豈不是,將所有真相都拍進去了?
安若素臉色頓時刷地一下白了。
要是讓陸老爺子知道自己是在耍手段,那被厭惡的人就是她了!
聶情狐疑地看着牧沉沉,一時間又有點不確定牧沉沉到底是心理素質太高,還是真的不是她做的。
這時,安若素露出了何必把事情搞得那麼大,還是息事寧人吧的表情,她擺擺手,“今天本是陸爺爺的八十大壽,我也只是被燙了一下而已,是我笨手笨腳的,惹大家擔心了。”
言外之意就是,小事而已,何必調監控。
牧沉沉聽了,也點頭,“我覺得安小姐說的挺對,可能是杯子太燙了,再加上安小姐手沒拿穩,就灑到自己身上了,倒也不必興師動衆。”
牧沉沉話一說完,安若素的臉頓時變得很難看。
明明她剛纔這一番話,已經可以遮掩真相,但是被牧沉沉接了話頭,又用這麼坦蕩自然的語氣說出來,反而顯得她格外矯揉造作。
陸老爺子看着悠然淡定的牧沉沉,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小,還挺氣定神閒的,不用說,肯定是和謹之待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的結果。
“既然是你們的小打小鬧,那你們就自己解決。”
陸老爺子揮揮手,不甚想在意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安若素點頭,“讓陸爺爺費心了。”
她鬆一口氣,心裏卻暗暗懊悔,早知道這裏有監控,她就該換個地方對牧沉沉出手。
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牧沉沉將安若素的神色收入眼底,輕蔑一笑,小小綠茶手段,她還不放在眼裏。
這時,陸謹之從樓上下來,牧沉沉朝他招手。
“謹哥哥,雨停了。”
陸謹之才處理完一樁生意上的事,並不知曉樓下發生的這個小插曲,他也是見雨停了,特意騰出時間下樓。
陸謹之望向牧沉沉的眼神溫柔,“去看玫瑰花嗎?”
雨停了,和看玫瑰花,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小小默契。
邊遠在一旁搖頭,這就是寵溺啊,不枉費昨天陸謹之安排人特意打理了一遍花園。
牧沉沉朝陸謹之伸出手,陸謹之脣邊也漾着笑,從人羣中穿過,快步走來,接住了牧沉沉的手,幾乎是完全沒在意一衆人的目光,直接牽了牧沉沉就往花園走去了。
被無視的衆人:……
“小兩口感情真不錯!”
陸老爺子心裏怪鬱悶的,之前看着牧沉沉對陸謹之愛答不理,態度惡劣,他氣。
現在牧沉沉對陸謹之動不動就撒嬌,癡纏,他也氣。
聶情目瞪口呆,“哎,這就走了啊?剛事情說完了?”
唐忻年看不下去,拍了他的肩膀,找了個藉口拉走他,“走,去打檯球。”
聶情被唐忻年拉走,陸老爺子和衆人繼續去聊天喝茶,就剩下安若素一人被晾在這裏,她捂着這隻受傷的手,咬碎了銀牙。
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麼輕飄飄地揭過去了。
她這次是真的看清了,牧沉沉是真的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更可惡的是,牧沉沉對陸謹之簡直像是下了降頭一樣,她隨意勾勾手,陸謹之就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帶走她了。
不行。
她必須給牧沉沉一點顏色看看了。
……
從三樓落地窗的檯球室往花園下看。
聶情幾乎是扒在了玻璃窗上,看着花園裏像只花蝴蝶一樣圍繞着他陸哥的牧沉沉,很不開心,“你說陸哥究竟看中她什麼了!她哪裏好,值得陸哥這樣偏愛。”
唐忻年一杆入洞,擦了擦檯球杆,隨意答道:“至少他們青梅竹馬,比你認識的時間還要長。”
“青梅竹馬有什麼了不起的!”聶情說這話時,內心微微有點妒忌。
他一貫風流,從初中開始就有無數女友,至今維持這樣的作風,但始終不曾有一個女生令他傾心動心到像陸謹之這樣。
即時對方另有所愛,也要強行把她的心奪回來。
從某種角度來說,聶情很羨慕陸謹之。
“不就是青梅竹馬嗎?有什麼了不起,”聶情一邊嘟囔着,一邊問唐忻年,“唐哥你呢,也有青梅竹馬?”
等了半天,不見唐忻年回答,聶情回過頭一看,卻看見唐忻年一隻手撐着檯球杆,另一隻手裏卻拿了一樣什麼東西,正出神地看。
聶情晃了晃他的眼睛,“看什麼呢,這麼認真……誒!這不是女孩用的髮圈嗎?這誰的?你未婚妻的?你和你未婚妻進展這麼大!?”
聶情見到八卦,頓時來了興致。
“不對,不對,這不是她的,”聶情八卦心頓時爆棚,以他這樣的老手海王來看,這個髮圈絕對不是唐忻年未婚妻的,因爲像他未婚妻那樣的身份,絕對不會用這麼樸素的髮圈。
那麼會是誰?
萬年鐵樹唐忻年,自成年以來爲了股份和家裏叔伯兄弟鬥得死去活來,從來沒精力談情說愛的他,居然破天荒手裏拿了女孩用的髮圈在這裏發呆!
“是誰!快告訴我那女孩是誰?”
唐忻年出神完畢,神色複雜地將髮圈收起,擡起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你還記不記得,謹之訂婚宴那天晚上,我說我睡了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