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開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儼然在最後一頁的簽名上,看到黎耀集團的蓋章。
黎耀集團……
黎耀……
有個黎字,難道……
牧沉沉心裏一沉,撥通鍾簫簫的電話。
“老闆!新年快樂!我太感動了,你居然這個點特意給我打電話……”
牧沉沉直接打斷他,“說正事,年底你跟我說拉到了一千萬的投資,是哪家公司哪個負責人?跟黎慎有沒有關係?”
鍾簫簫愣了下,“黎慎?沒有啊,那家公司我考察過的,無論是資金來源和公司運轉能力都很強,怎麼突然提到黎慎了?他不是被我們石錘渣男後退出娛樂圈了嗎?”
“你好好查一查,這家公司背後的法人或者是股東,有沒有黎慎的參與,他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他投了一千萬。”
牧沉沉抿脣,“他的語氣不像是騙人的。”
鍾簫簫那邊匆匆在翻找資料,隨後,他猛地想起了什麼:“握草!還真有那麼一回事,當時簽完合同出來,我就遇上他了,他還笑吟吟地說恭喜我,要請我喝咖啡,我沒拿他當一回事,就拒絕他了。”
“完了,老闆,所以說,那家公司,和這筆投資,都是他的主意?”
“他這是在報復我們?!”
鍾簫簫越想越後悔,“都怪我,我怎麼忘了查仔細點。上次在奶茶店看到他出現我就應該想到的!”
牧沉沉沉吟了兩秒,“一千萬的投資,退回去。”
鍾簫簫顯然愣了一下,“退回去?”
“對,以後這種投資不要拉了,我來想辦法解決資金的問題。”
“可是……我們有相關的違款條約限制,如果合同出現失敗,我們需要承擔相應的……賠償。”
鍾簫簫越說,聲音越低。
“直接賠,需要多少,列出來,我來想辦法。”
鍾簫簫聞言一愣,隨後愧疚感撲面而來,“對不起,老闆,是我的錯……”
公司的經營狀態他很清楚,這筆賠款意味着什麼,他也很清楚。
“大過年的,別垂頭喪氣,這不是你的錯,黎慎……”牧沉沉抿了抿脣,“他是爲了我而來的。”
不論是爲了報復,還是別的動機。
黎慎那麼精明的人,不可能白投一千萬過來。
圈套?
陷阱?
她不會跳,她只打算離他越遠越好。
“他的事,你再查一查,他哪來的這麼多錢,這事太蹊蹺了。”
“好,我立刻去查!”
牧沉沉掛了電話,果斷決裁的老闆形象頓時換成了一張欲哭無淚的臉。
她一頭倒在牀上無眼望天花板。
“天啦,這得賠多少錢。”
牧沉沉大年三十的夜晚註定要在失眠中度過,然而牧宅這所房子裏同樣失眠的,卻不止有她。
牧楚楚披着浴巾坐在牀上,手裏拿着手機,正盯着手機屏幕收到的新年祝福。
學校裏的人,拍戲時的人,還有封燊。
他一連給她發了十幾個拜年紅包。
牧楚楚無視了封燊,最終滑動的手指停留在牧天闊的頭像上。
腦海裏頓時回憶到之前在牧沉沉房間裏偷看到的那一份親子鑑定報告。
報告上面明明白白寫着,她和佩姨有血緣關係。
牧楚楚眼裏閃過一絲狠毒與怨恨。
她竟是佩姨的親生女兒。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自己是牧耀輝的私生女,只是因爲牧耀輝不敢暴露她私生女的身份,所以她一生下來,就被司機撫養。
直到她的司機養父意外去世,才以養女的身份認回到牧家。
自從佩姨在她喪父後來到牧家照顧她,告訴了她這個所謂的“身世”,她就恨牧家全家人入骨。
更恨牧沉沉,明明都是牧家的親生女兒,卻一個在天上如同公主,另一個如同珍珠蒙塵。
她理所應當地認爲牧家的家產也有她的那一份,甚至包括牧沉沉的未婚夫,她也能有機會去爭奪。
可是,她那天察覺到不對,去監獄問佩姨,得到了模模糊糊的回答,又偷看了親子鑑定,才知道。
一切都是假的!
她是佩姨的私生女,只因爲佩姨未婚生女不好養,才塞給了在牧家做司機的佩姨哥哥,也就是她的養父。
她一直恨這個家裏的下人表面拿她當二小姐,其實一直記得她是司機女兒的身世,卻沒有想到,她的真實身份連司機的女兒都不如!
佩姨,一個愛賭博,滿嘴謊話,爲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竟是她的生母。
牧楚楚感到了分外的可悲,更可悲的是,牧沉沉居然調查了她和佩姨之間的關係。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難道說,她早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一步步將佩姨送進了監獄!
“憑什麼!”
“憑什麼她可以這樣做!”
妒忌和恨意已經扭曲了牧楚楚的意志,在她心裏,這一切都是牧沉沉的錯。
如果不是她步步緊逼,她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不是牧耀輝私生女的真相。
那樣的話,她還能和牧沉沉爭一爭!
可是現在……
牧楚楚的目光落在手機上,忽然露出一抹笑,“現在,我也還有機會爭一爭!”
她起身,隨手套起一件外套,將只裹着浴袍的好身材掩在外套之下,隨後,她輕手輕腳走出臥室,徑直朝牧天闊的臥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