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沉心裏一個咯噔。
完了。
陸謹之真的生氣了。
牧沉沉不是以前的牧沉沉,她現在對付陸謹之很有一套。
她決定先發制人。
那就是——賣慘。
牧沉沉嘆了口氣,然後,幽幽地看着陸謹之。
陸謹之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直到——
陸謹之終於掀起眼皮,正眼瞧了她一眼。
“不去陪爺爺打牌?”
牧沉沉狗腿子地說:“打牌也是爲了贏錢嘛,這邊有一位出手闊綽的這位爺一口氣就給我轉賬一千萬,我這牌不打也罷!”
牧沉沉聽着陰影裏陸謹之是輕聲呵了一聲,也拿捏不準陸謹之是冷笑還是真的笑。
她走過去,又嘆口氣。
“無功不受祿,我給爺你捏捏肩吧,我的手法可是一流的。”
說着,也不等陸謹之答應還是不答應,直接上手就捏了起來。
陸謹之也不反對,也不應她,就容着她捏了起來。
本來捏肩就捏肩吧,牧沉沉人正一陣心虛心裏沒底呢,還處在給男朋友順毛的階段。
小兩口,不都是吵吵鬧鬧又笑笑。
誰知道,梅姨不知怎的就找來了小客廳這裏,她一推門,“沉沉小姐,您在這裏嗎?老爺喊您去打……打擾了。”
梅姨推開門進來,又捂嘴笑着出去。
“誒誒!梅姨,你走什麼呀?”
牧沉沉好不心急,她這幅撞見了不得了的大事的八卦表情是怎麼回事。
牧沉沉手一停,某位爺卻不高興了。
“到點了?”
牧沉沉捏得已經手有些微酸,一開始本着戰戰兢兢地道歉服軟順毛的心思,如今也去了大半,手頭的勁也鬆了。
某人感受着肩膀上越來越拉胯的力度,嘴角微勾。
牧沉沉儼然不知道人已經其中無形之間給她哄好了,她捏了一會甩了甩髮酸的手又捏起來,隨後,她手越酸,心情也跟着糟糕起來。
捏到最後,她越想越氣,直接給陸謹之肩膀甩了一掌,然後氣鼓鼓地走到小客廳另一側沙發上坐下。
坐下吧,發現這小客廳不開燈靠着窗外的日頭光照着還真有些昏暗。
她又氣鼓鼓地起身,吧嗒一下開了燈。
陸謹之擡頭看了她一眼。
牧沉沉也不知道那一眼是不是在責怪她多事要開燈,她心一橫,瞪回去。
“看什麼看,你不知道不開燈看手機眼睛會近視嗎?”
“爲什麼發脾氣?”
牧沉沉聽到這話,更氣了,“不關你的事!”
陸謹之又翻了一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在等着她消氣。
看到這淡定的目光,牧沉沉心裏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煩悶感。
她擔心她着急,她看到消息就急吼吼地過來安撫人家。
可是她想多了!
“我不要你的錢,還給你。”
牧沉沉說着就要開手機轉賬。
她本來也沒想要陸謹之幫她解決這件事。
她本來也不是故意要黎慎的投資。
她早和那個她看一眼就噁心一眼的人斷絕關係了好嗎,她爲什麼要花這個功夫來巴巴地跟陸謹之解釋?
他愛聽不聽。
陸謹之這才無奈地合上書,大長腿一收便起身向她走來。
熟悉的雪松混着麝香的氣息朝她籠罩而來,牧沉沉打定主意不擡頭,卻不料陸謹之伸出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挑了她落在臉側的長髮,將它們挽到腦後。
然後,用好聽地低沉如同大提琴的聲音說:“我跟你說一個祕密,你想不想聽?”
嗯?
牧沉沉頭上的兔子耳朵立刻豎起來了。
祕密?
陸謹之居然還有祕密?
但是一想到她還在生氣中,她賭氣地別過頭。
“我不聽。”
陸謹之一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就將她帶到懷裏,隨後牧沉沉一聲小驚呼,人就被他帶到了舒服的沙發裏,而且還是落在他寬闊的胸膛裏。
陸謹之順手將她的手機收了,拋在一邊的地毯上。
不等牧沉沉反抗,陸謹之已經撈起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然後大掌撈過她的一雙芊芊小手,輕柔地揉着她的手指。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動聽,但是語氣裏卻帶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灰暗。
他開口了,卻沒有說話,似乎在沉吟。
只是手頭上的動作沒停。
人已經被穩穩地撈在懷裏,陸謹之還在幫她揉手,這種討好之意自不必說,只是這種動作讓陸謹之一做,卻顯得那麼優雅從容。
彷彿在從事一項高雅的藝術。
等了一會,牧沉沉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把手從他的大掌裏抽出。
卻見陸謹之執着她的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
牧沉沉驀然回頭,感覺手被燙了一下。
卻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