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極致的怒火,充滿殺意的壓迫感,讓人毛骨悚然。
那雙黑沉幽暗的眼眸中,看着蘇薇薇的神色已經轉變成爲死寂。
恐懼,不安。
蘇薇薇的右手控制不住的發抖,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停地痛呼着,但,更強烈的懼怕升上心頭,蘇薇薇看着與自己僅有一步之隔的男人,在極度的恐懼中甚至以爲自己會被這個可怕的男人殺死。
“把她送去地下城18會所。”
冰冷無情的嗓音,隱藏着冰冷的殺意。
江時墨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卑鄙惡毒的女人,冷然道,“這麼輕易的弄死她,太便宜了。我要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不要!我不要去18會所!”
蘇薇薇瞪大眼睛,瘋狂的拒絕。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地下城18會所,一個堪比地獄的私人會所。
那個地方鮮爲人知,卻是無數人的地獄。
蘇薇薇也是曾經跟隨江承奕無意中去過一次,她才知道被送到那裏去的都是揹負着深深罪孽的有罪者。
這些人會被送過去贖罪,接受慘無人道的訓誡。
是一個可以把活生生的人折磨成比狗還不如的牲畜。
蘇薇薇曾經親眼見過一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大小姐在那個地方被折磨成了一個卑微怯弱的玩具。
那些觀賞者可以隨意擺弄那個人的身體,只要不弄死,就算弄傷弄殘都無所謂。
想起那個曾經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赤果着身軀,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卻還不得不擠出笑容迎接給與她疼痛的那些觀賞者,蘇薇薇就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他們已經不是人,而是可以任意發泄的玩具。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真正的生不如死!
更重要的是,進了那個地方的人無一不是在外面已經宣告意外死亡,就算真的被玩死,也不過是一條命罷了。
蘇薇薇尖叫着拒絕,但卻還是被江時墨的人強勢的帶了下去。
她被嚇得面色蒼白,想要從這些人的手中逃離,卻悲哀的發現她根本無法反抗這些壓倒性的力量。
直到蘇薇薇被人帶出去,屋內似乎還殘留着她身上那股噁心的氣息。
江時墨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
江承奕也一臉陰沉,腦子裏全是當年秦離進入監獄之前秦離那張堅毅蒼白的小臉。
剛剛做了引產手術,還沒有做完小月子就被他直接送進了醫院。
在監獄中整整呆了八年。
江承奕一手捂着臉,眼神恍惚。
到頭來,原來她真的是冤枉的?
“江承奕,你也是幫兇。”
突然,江時墨冷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剛纔那點皮肉之苦,怎麼算得上報復?
“你曾經對她動過手,對吧?”
冷淡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但熟悉江時墨的人才知道,他越是表現的平靜,那麼折磨人的手段就越是狠厲。
江承奕冷笑一聲,“是,我是對她動過手,但江時墨,傷她最深的人還是你。”
“若早知道你是這種卑鄙無恥的東西,當年我絕不會爲了成全而選擇退讓。”
時隔多年,從當局者的漩渦中跳出來,江時墨才發現當年他有多麼的愚蠢。
竟然會中了江承奕的小伎倆,以爲秦離跟他生死不渝,從而放棄他深愛的女人。
是的,深愛。
江時墨面無表情,內心卻自嘲起來。
曾經老師說過他是個真正的天才,但卻擁有感情方面的缺陷,無法體會到人世間情愛所帶來的痛苦與歡愉。
最初,他只是討厭秦離毀了可以讓自己感到平靜的秦禾,所以將人弄到家中,讓她想盡辦法取悅自己而已。
但隨着相處的時間加長,他意外跟秦離睡了。
在小人作祟之下,他以爲秦離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取悅自己,明明還在跟他的堂弟交往,卻爲下賤到用這種手段來取悅他。
江時墨閉上眼,明明過去多年,他依舊能夠清晰的記得當年與秦離相處的過往。
這個女人從最初的膽怯畏懼,到後來的大膽機敏,一步步將他喫的死死的,讓他心甘情願爲她鋪路。
他會在秦離忍不住作死的時候,狠狠地抽她屁股,疼的她不停往自己懷裏縮。
明明是他給予她的疼痛,可這個女人每次都下意識的會尋求他的庇護。
若不是親耳聽到她跟別人打電話,說對江承奕一往情深,他們也不至於走到那樣的結局。
而那個時候,他也沒懂,原來那時心臟偶爾出現的悸動就是深愛。
會因爲她而喫醋,會擔心她生病難受,也會看在她對江承奕笑的那樣明媚時,忍痛成全他們,寧願遠走他鄉,在異國一呆就是八九年,不願意聽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因爲他怕自己會嫉妒。
會控制不住心中的逐漸變大的惡魔,將擁有美滿幸福婚姻的那個女人強取豪奪。
可誰知道。
口口聲聲說會照顧好秦離的江承奕,竟然是這種僞君子,在他剛走不久,就對秦離毆打辱罵,連帶着整個江家都沒把秦離當人看。
甚至最後……
想起那個孩子,江時墨就感覺心口窒息般的痛。
江承奕抿着脣,現在他整個人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恨了秦離這麼多年,一直認爲是她害死了母親,到頭來卻是蘇薇薇做的。
可笑,簡直太可笑了。
江承奕低低笑出聲,帶着自嘲道,“是啊,我就是這樣卑鄙無恥的人。秦離本就該喜歡的是我,江時墨,是你做了小三插足到我們中間,甚至讓她不惜甩了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呵呵……”他輕笑,眼尾發紅,“從來只有我甩別人,她秦離算什麼東西?所以我明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也同樣答應了跟她結婚,哈哈哈……”
江承奕哈哈大笑起來,像個瘋子似的。
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已經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當年他那麼喜歡秦離,追求了她好幾年才答應與自己交往。